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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少年杂文

时间:2022-02-27 15:39:18 好文 我要投稿

消失的少年杂文

  发生了件事,一件大事,用我弟的话来说,那个场面,他都有阴影。

消失的少年杂文

  jj找到了,人在合肥,我弟是周日下午接到的电话,打来电话的人是房东。

  我担心是骗子,又给回拨了过去,再三确认要让jj跟我们说上一句话,起初房东说他说不出话来,我想为什么说不出话?一个活生生的成年人怎么就说不出话来。

  终于听见了,那是他的声音。

  你怎么了?电话这头我问。

  营养不良吧。

  电话那头是他自己的声音,我听不出音色有什么不妥,更不会想到当我弟跟大舅去现场会目睹到惨不忍睹的场景。

  据我弟的描述,我脑补的场景。

  在那个几乎不透气的小屋子里,没有厕所,没有水房,黑漆漆的一片,地上乱七八糟堆的什么都有,门后是几个空的大的可乐瓶,里面装满了不知道累计了多少天的尿液。

  而那个已经消失好几个月的少年,正奄奄一息地坐靠在床沿。

  房东说,好多天都没有见他出来,就打开了门,见他就是现在这副模样,刚忙让家里人拿了点奶给他喝。

  少年骨瘦如柴,凌乱的头发长到肩部,嘴边的胡子也有寸长,衣衫褴褛,如果此刻他躺在大街上,即便是那么熟悉的家人,指不定也会认不出他来。

  我弟心惊胆战的跟我说着几个小时前发生在眼前的一幕,一回到家,便匆忙卸下了衣服鞋袜,用洗衣粉浸泡洗刷,他说也许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感觉浑身上下都是那个房间里晦涩的味道。

  屋外是炎炎夏日三十多度的高温,那狭窄不透气的空间足足得有四十多度,又夹杂着东西腐臭的味道,少年就是这样,一个人傻傻地待在屋里,不吃不喝,没有电扇更没有空调,整个人虚弱的像奄奄一息的老人。

  围观的人很多,不知道里面夹在着多少讽刺与嘲笑,更多的是震惊。

  是很震惊,我也震惊,我弟说,幸亏你没有去,没有看到那样的场面。

  我轻轻的恩了一声。

  只是不曾想过消失的少年竟会如此落魄,我总是想,一个成年人,即便懒惰不堪,那基本的生活总能够自己照料好自己吧,总不会饿了不知道吃,渴了不知道喝,我不曾想过情况会是现在这般糟。

  少年消失了好几个月了,我们以为是叛逆,不想回家,正值二十出头的年纪,大好时光,在合肥随便打个工也有几千元收入,不求吃穿多好,总能温饱。

  事实证明,我们都太想当然了,以一个正常的思维猜测jj在这里的生活无可厚非,可我们忽视了少年成长遭遇的种种不幸。

  自备、阴郁在很多年前就深深地埋在他的骨子里。

  我弟和大舅将他带回家的那晚,据说家奶还有二奶奶他们看到jj人不是人的模样,哭的撕心裂肺,大家都说太让人心疼了,太可怜了,谁会想到再见到jj会是这样的状态。

  总以为回了家,慢慢的让他汲取点营养,可是瘦的不像样的他的身体早已没法承受哪怕多一点点的食物,当夜拉到晕厥。

  连夜送往巢湖的医院,从农村到巢湖市区,那短暂的半个小时没有此刻更加令人觉得漫长,这晚,我在睡梦中,睡得安静,更不会想到远在巢湖的那边,亲戚们正焦头烂额地在医院急救室前的措手不及。

  jj说他有一个星期没有吃饭,我不相信,一个星期能将人折磨成这样吗?

  早上从大舅的电话里,才得知jj正在重症监护室里,我妈说送到医院的时候,他的血压几乎是零,心跳的极快,抢救过后,直到中午,心跳才渐渐地慢了下来。

  听起来很渗人,我想现实情况可能更加惊心动魄。

  医生总是摇头,说他大脑处于萎缩状态,他身上的器官正在衰竭,甚至伴有着一些传染病,不仅仅只是饿的,什么传染病还没有查出来,即便将来真的医好了,生活可能也不能自理。

  我不知道这些话在当时站在候厅室外的亲戚们听来是否犹如五雷轰顶般令人震惊,我听了,也是这般害怕,连忙上网搜索——大脑萎缩是不是意味着人即将要死亡。

  网上的答案不一,好在没有看到死亡的信息。

  我能够想到在农村的亲戚伤心欲绝的场面,可是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呀。

  我弟晚上吃饭的时候带着自责的口吻说,早知道上次我就去那边再找找看了。

  我看出了他的后悔与无助,便安慰,即便上次你去了,那片区域这么大,你也不可能挨家挨户的找呀,我们从来都不曾以为他的生活会过的这么糟糕。

  我没有说,我也很后悔呀。

  上次我弟找他的时候,我还说等到暑假wx放假了,把他们两个都加出来,我带你们去吃自助餐,而且还是很好的海鲜自助。说这句话的时候正是这年春暖花开的季节,我等来了暑期,却没有等来消失的少年,更不会想到过年时见到的那个白白胖胖的少年竟然会成为别人口中骨瘦如柴那般模样,内心一阵刺痛。我这个表姐,做的实在是有够差劲。

  可是我能做什么,我们能够做什么。

  我在日记里反反复复的写,这一切的一切到底应该怪谁,以前总大言不惭的说都是成年人,自己该为自己负责,可是现在不敢再这么说了,即便是长满至十八岁的人,他的前半生也都是家庭带给他的,成长路上遇到的数不尽的苦恼,我不是他,我们都不曾深切地感受过对方的痛楚,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你不能再无所事事,或者大人们总是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你怎么什么事都做不好,怎么这么懒,这么差劲。

  敏感如他,不知道这些旁人不经意间的话,到底有多少他真的'听进去了,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在心里脑海里反反复复念叨,最后真成了一事无成的人了。

  jj被送回家后,我以为万事大吉,不会有事了,只是没想到他的身体已然糟糕到进医院重症监护室的地步,靠着输入营养液维持生命,此刻的他,还处在昏迷状态。

  那时候我想,如果他身体好了,我就跟我弟抽时间去农村看他,我可以给他一本画册,一支笔,一本书,让他在书的世界里畅游,在笔的感知下书画自己脑海中的世界,我总相信人无完人,既然他早某一件事情上做的不好,总有他可以挥洒才华的地方,我就这样,想起了很多年前逝世的jj的父亲。

  我的脑海中对于这位记忆中的大舅有两幕:

  一幕是小时候看还珠格格,我妈给我买了一套印有紫薇小燕子的水彩笔,那时一个晴朗的午后,我蹲在大舅的旁边,看着他将那两个印刻在盒子上的人鲜活地画在纸上。我的大舅是一个多么具有绘画天赋的人呀。

  还有一幕是小时候没有搬到现在的村子之前,家里还没有重新装潢,我的家总共就一个大的客厅,还有一个卧室,那时候大家在一起吃饭,只有大舅一个人单独搞了碗盆,一个人坐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吃饭。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但也不会追究着为什么,长大后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的大舅就已经得了病,不能与别人同食一个碗盆。

  关于大舅的记忆,再无其他。

  我们总以为这个家的未来因为jj的存在而变得充满希望,可是不想jj内心敏感的心在成长过程中慢慢凸显出来,他不喜与人沟通,每回到家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没有人知道他做什么,也没有人会想要主动上前去找他说说话,聊聊天,没有人,没有任何人。

  我们呀,可能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可是我们呀,可能就是这样让他有了隔膜,我们是不是就是他成长到今天心里上的一根刺,我不知道,不确定,只是很难过。

  心理上的疾病可比生理上的疾病可怕不知道多少倍,没有人知道,即便未来他大病痊愈,是否会有轻生的念头,我不是先知,我不知道,一点点都不知道,只是很伤心。

  一个人的生死到底几分是天注定的,没有人能说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来。

  合肥的夏天依然持续高温,多希望在医院的少年能够熬过这一天又一天,人生那么长吶,可以有很多有趣精彩的事情来填满,但愿上帝给这个本就不幸的家庭一点温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难道要在十多年后的这一年再度上演吗?

  别呀,他们年纪已那么大了,经不起折腾的。

  ----------------------------------------------------------------------------怀揣着复杂的心思上了125,靠门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大人一个小孩,我坐在后,才注意到小孩正处于熟睡的状态。

  我猜他旁边的人是男孩的哥哥,因为他的侧脸看起来很年轻。

  公交车一个不稳,男孩头滑下男生的肩,男生大手本能地将他的头托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再次安放在自己的肩膀,来来回回好几次,男生也算是有经验了,眼瞅着公交车即将转弯,男生率先将手搭在男孩的头上,不忘抚顺他额前的头发。

  那时候我想,这个哥哥可真温暖。

  公交车过了亳州路站后,男生温柔地凑到男孩的耳边,小声地喊他醒来,马上就要到站了,大手在他的小脸上来回地揉。

  那时候我想,这个哥哥可真好玩。

  我又联想到,这对兄弟的父母应该也是个温暖的人,他们的家庭一定很和睦,很温馨,所以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他们才会显得那么温暖。

  生活即便充满着太多的未知,有那么多的不幸发生在周边,可我依然相信这个世界的美好如天上的繁星那般多,又如冬日里的阳光,随时随地给人以温暖以阳光。

  即便我不喜欢听他人背后的闲言碎语,只要我依然沉默守住自己知道的所有别人告知的心事秘密就好了。

  岁月静好

  安然

  平安~

  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