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哀诗》作者、赏析、鉴赏和解读

时间:2025-11-26 17:00:43 小英 赏析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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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哀诗》作者、赏析、鉴赏和解读

  《七哀诗》是文学家张载创作的五言古诗组诗。该组诗以社会动乱导致汉代帝王陵墓遭大规模盗掘为背景,通过描写陵园荒废景象,抒发对世事变迁的哀思以下分享《七哀诗》作者、赏析、鉴赏和解读,欢迎学习!

  七哀诗

  (其一)

  北芒何垒垒,高陵有四五。

  借问谁家坟,皆云汉世主。

  恭文遥相望,原陵郁膴膴。

  季世丧乱起,贼盗如豺虎。

  毁壤过一杯,便房启幽户。

  珠柙离玉体,珍宝见剽虏。

  园寝化为墟,周墉无遗堵。

  蒙笼荆棘生,蹊径登童竖。

  狐兔窟其中,芜秽不复扫。

  颓陇并垦发,萌隶营农圃。

  昔为万乘君,今为丘山土。

  感彼雍门言,凄怆哀往古!

  白话译文

  北邙山的坟头个个相连,四五座高家大陵在其间。请问这是谁家的坟墓?都说是汉代的君主。恭陵和文陵遥遥相望,原陵之上草木葱苍王朝末世丧乱发生,盗贼蜂起如豺似虎。掘墓发冢岂限“一抔”,阴宅地室也被撬门启户。金镂玉衣剥离尸体,珍宝葬器劫掠无数。园陵寝化为废墟周围墙垣也没留下一堵。茂密的荆棘遍地丛生,爬高上低的只有樵儿牧竖狐兔在那里打洞作窠,芜秽不堪再没守卫清除。废地颓垄都被开垦,平民百姓要在那里经营农圃。可叹往日千乘万骑的君主,如今都成了荒丘野地的粪土。感慨雍门周说过的那些话啊,我深深为这今古沧桑悲怆凄楚!

  赏析

  西晋诗人张载的《七哀诗》共两首,这是第一首。张载字孟阳,安平(今属河北)人。其父张收,曾为蜀郡太守。张载于晋武帝太康初(280年左右)曾入蜀省父,作《剑阁铭》,为晋武帝所闻。后又为《榷论》、《濛汜赋》诸文,为世所重,遂知名。起家为佐著作郎,出为肥乡令,后历著作郎、太子舍人、弘农太守诸职。惠帝时,长沙王司马义请他为记室督、拜中书侍郎复领著作。张载眼看政局日乱,无意仕进,就称病回乡,卒于家。

  张载为人据《晋书》本传说“性闲雅,博学有文章”。他和弟弟张协、张亢并称“三张”,被视为太康作家中的名家。其实历来的论者都认为他的文学成就亚于张协而优于张亢。

  《七哀诗》这种诗题,始于三国时的王粲、曹植。王粲之作凡三首,第一首系写由长安避难荆州时事;第二、三首写到荆州以后事,三者之间并无有机的联系。张载这两首诗,情况也是这样。这一首似为吊古之作,写的是东汉帝王经战乱被发掘的景象。张载生当西晋,距东汉之亡并不久,他所写的现象,该是真实的。但此诗的主要用意,恐不限于吊古,还有更深一层的含意。从《晋书》本传的记载看来,张载的离开洛阳回乡,当在长沙王司马乂得势之后。那么,他是亲自看到了贾后擅权,赵王司马伦篡位以及齐王司马冏专恣等一系列政治事件的。他的回乡,本是看到了晋朝的祸乱日甚,才打消了仕进的念头。这说明他对西晋后期的政局有清醒的认识。他所以对汉代陵墓的被发掘如此感慨不已,显然有以东汉为鉴戒,对执政者暗寓规劝之意。只是在当时的条件下,为了全身免祸,不好直说罢了。

  这首诗以“北芒何垒垒”开始,一下就点到了主题。因为东汉一代帝王的陵墓都在洛阳北郊的北芒(邙)山一带。这些陵墓对于魏晋时代寓居洛阳的人,本是很熟悉的。 “借问谁家坟,皆云汉世主”二句显系虚拟,目的只在引出下面几个具体陵墓的名字。东汉一代凡十二帝,除了亡国之君献帝及享年短促的殇、冲、质三帝外,还有八个皇帝。但张载在这里偏偏只提到三座陵墓:光武帝的原陵、安帝的恭陵和灵帝的文陵。这显然有他的用意。因为东汉自光武帝开国,传明帝、章帝号称东汉的“盛世”。和帝继位,政局虽已不如明、章,但基本上还比较承平。和帝死后,殇帝夭折,安帝继立,政局的衰乱就公开暴露出来,经过顺帝一直到桓帝和灵帝,东汉的政治简直是每况愈下。东汉之亡,虽在献帝时,但这一朝代之亡,基本上是桓灵二帝造成的。灵帝死后,东汉早已名存实亡。所以张载点出这三个帝王是代表着东汉一朝由盛而衰,由衰而亡的三个历史阶段。

  从光武帝建立东汉到曹丕代汉前后有近200年的时间。但帝王的陵墓却都在北邙山附近。 “恭文遥相望,原陵郁膴膴”这两句,是以地区相近来集中显示东汉一代的历史过程。显然,这不是吊古,而是有感而发。诗中所写东汉陵墓被发掘的事实,在曹丕《典论》中早已讲过,显然是符合实况的。诗人正是借此隐喻东汉从安帝以后,朝政混乱,迄于灵帝,更是昏庸,最后引起战祸,断送了政权。晋代的“八王之乱”,其混战的程度,已经超过了汉代的桓灵之时,所以作者竭力描写了汉代陵墓荒废景象,而最后断言: “昔为万乘君,今为丘山土;感彼雍门言,凄怆哀往古”!对于混战中的诸王,正是当头棒喝。

  这首诗风格苍劲,很少雕采,与汉魏诗如曹操的《薤露》、《蒿里》诸作相近。在西晋作品中比较少见。本来,张载的诗,一般亦较有辞藻,但过去一些选本如清王士祯的《古诗选》、沈德潜的《古诗源》,选录张载《七哀诗》,都仅取此首。这也许是由于此诗的质朴刚劲,显示了自己的特色;相对而论,第二首的辞采似稍华美,但较之张协的《杂诗》就见逊色。因此在这些选家看来,倒不如取此首,更可以代表张载的一些特点了。

  解读

  《七哀》本是乐府古题,内容多写战乱流离、生死离别的哀痛。这首诗借凭吊惨遭盗发的汉诸帝陵,抒写了诗人对于整个人生世事变迁的感慨。

  首六句先交代埋葬于洛阳北芒山的汉代诸帝陵。“北芒”二句,突喝而起,写出北芒山上层层垒垒、冢次相望的景象。北芒山地势高旷,襟原带水,雄踞于城北,是墓葬的佳处,东汉及魏公卿王侯多聚葬于此,而东汉诸帝陵最为巍赫。诗人遥望山上高陵垒垒,想到这些生时显赫的帝王俱逝已久,而其陵墓却仍然经历着世间的战乱灾难,遭受到狂暴者盗掘蹂躏,不禁激起无限感慨。“借问”四句,以诘问承接上句,点明汉代诸陵是汉安帝的恭陵、灵帝的文陵及光武帝的原陵,但见陵上草木繁茂,显得郁郁。以此数陵概括其余,描绘出今日汉陵的一片荒芜景象。

  “季世”六句从世乱盗兴写起,正面叙述汉陵被毁被盗的惨痛情景。汉末之世,战乱四起,盗贼丛生,如狼似虎,不仅人民遭受暴虐摧残,连帝王陵墓也屡遭劫难。这些强盗不但铲平帝陵上的冢土,而且掘开地下的圹室,大肆剽掳珍宝,烧毁尸体,无所不为。据《后汉书·董卓传》,董卓曾指使吕布“发诸帝陵及公卿以下坟墓,收其宝玉”。魏文帝《典论》亦云:“丧乱以来,汉氏诸陵无不发掘,乃至烧取玉柙金缕,体首并尽。”可见诗中叙述皆属事实,不仅增强了诗歌的真实感,也为下文的感慨进行了有力的铺垫。

  “园寝”八句变换角度,将笔锋由地下转到地上,描绘出今日陵庙的荒芜凄凉。由于盗墓者的破坏,守护帝陵的陵庙建筑已经化为废墟,四周墉墙被夷为平地,荆棘遍野,杂草丛生,变成了狐兔营窟觅食之处和樵童牧竖的游乐场所。已经颓废的陵丘上也被农夫垦为农田,或种庄稼,或植树木,当年宏伟威严的帝陵,如今再也看不出一点痕迹。帝陵古今兴衰的巨大变化,使诗人联想到整个人生世事的变迁,文势自然转入下段的议论。同时,诗人通过想象描绘出昔日棺椁被毁被盗惨状,又通过实际观察描绘出今日陵庙的荒凉景象,具体展示出帝陵的古今变化,不虚构,不浮泛,从而也增强了诗歌的感染力。

  最后四句抒发感慨。汉代诸帝在世之日,身为万乘之君,威加四海,号令天下,何等威严显赫。一旦长辞人世,身化坐土,魂归寂灭,盗贼发其棺尸,窃其珍宝,狐兔营窟墓穴,农夫耕植颓坟。昔日帝王尊严,早已灰飞烟灭。“昔为万乘君,今为丘中土。”这残酷的现实,不禁引起诗人对于整个人生的反省深思,联想到人生的短暂、富贵的无常。这也正是雍门周令孟尝君“泪下承睫”的原因。据桓谭《新论》:“雍门周以琴见孟尝君曰:‘臣窃悲千秋万岁后,坟墓生荆棘,狐兔穴其中,樵儿牧竖踯躅而歌其上,行人见之悽怆,孟尝君之尊贵,如何成此乎?’孟尝君喟然叹息,泪下承睫。”这种关于人生的悲观论调,是身处乱世的诗人们对于动乱现实的消极认识,在《古诗十九首》中经常出现。张载处于西晋太康末年,西晋政权已是危机四伏,内乱将起,对于这种消极悲观的思想自然能够产生共鸣。结句“悽怆哀往古”实际上是以吊古的方式,表达对于时事的感伤。但这种伤今情绪不从正面说出,只让读者从汉帝诸陵的兴废变迁中去体会,去深思,使全诗显得蕴藉含蓄,神思悠远。

  写作背景

  汉末时期巨大的社会动乱,给普通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对此,建安诗人曹操、王粲在诗中都有真实动人的描写。这场大动乱,也给最高统治者带来灭顶之灾,刘汉王朝不仅皇祚断绝,就连他们的陵寝也遭受空前的破坏,曹丕云:“丧乱以来,汉氏诸陵,无不发掘。”(《典论》)张载这两首诗对此抒发了深沉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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