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刘司户蕡》原文注释及赏析

时间:2024-11-07 11:16:43 林惜 赏析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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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刘司户蕡》原文注释及赏析

  《赠刘司户蕡》是唐代诗人李商隐创作的一首七言律诗。这是赠与诗人友人刘蕡的诗作,同时也是一首哀时忧国的政治诗。以下是小编给大家整理的《赠刘司户蕡》原文注释及赏析,欢迎阅读!

  《赠刘司户蕡》作品介绍

  《赠刘司户(蕡)》的作者是李商隐,被选入《全唐诗》的第539卷第20首。这是一首李商隐创作以赠送友人刘蕡的诗。这首诗以感慨苍凉的雄浑声调和高昂挺拔的沉郁气势,表现自己哀时忧国的情感。

  古诗名句“江风扬浪动云根,重碇危樯白日昏。”就是出自《赠刘司户(蕡)》这首诗。

  《赠刘司户蕡》原文

  赠刘司户(蕡)

  作者:唐·李商隐

  江风扬浪动云根,重碇危樯白日昏。

  已断燕鸿初起势,更惊骚客后归魂。

  汉廷急诏谁先入,楚路高歌自欲翻。

  万里相逢欢复泣,凤巢西隔九重门。

  《赠刘司户蕡》注释

  ①据《新唐书·刘蕡传》,蕡字去华,幽州昌平人。明《春秋》,能言古兴亡事,浩然有救世意。大和二年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对策中抨击宦官乱政,要求“揭国柄以归于相,持兵柄以归于将”。“宦人深疾蕡,诬以罪,贬柳州司户参军”。蕡后自柳州徙澄州司户。见其子刘理墓志。本篇系大中二年正月初商隐奉使江陵返桂林途中与费相遇于湘阴时所作。时蕡已在澧州。详拙文《李商隐开成末南游江乡说再补正》及《李商隐开成末南游江乡说再辨正补证》。

  ②云根:指江边的山石。吹:全诗校:“一作扬。”

  ③碇:镇舟石或系船的石墩。

  ④燕鸿:喻指刘蕡。蕡幽燕人,“好谈王霸大略”,“慨然有澄清之志”。断初起势:喻指其因对策触件宦官而被黜事。⑤骚客:屈原受谗被放而作《离骚》,此喻指刘蕡。蕡自会昌元年(841)贬柳州,至大中元年(847)方内迁,故说“后归”。

  ⑥诏:全诗校:“一作召。”谁先入:时牛党被贬诸相如牛僧孺、杨嗣复、李珏 等均已北迁,此有对诸人重新入朝的预期。

  ⑦楚路高歌:指刘蕡犹滞荆楚。翻:按旧曲制作新词。

  ⑧凤巢:比喻指朝廷。相传黄帝时,凰凰止息于帝之东园,或巢于阿阁。见《帝王世纪》。九重门:宋玉《九辩》:“君之门兮九重。”

  《赠刘司户蕡》赏析

  刘蕡,公元826年(敬宗宝历二年)举进士,博学能文,性耿直,嫉恶如仇,有澄清天下之志。李商隐对他非常推崇。公元847年(宣宗大中元年),诗人奉郑亚之命出使南郡和郑肃通好。次年正月南返时,与被贬去柳州的刘蕡在长沙一带相遇,李商隐写此诗相赠。

  诗的开头从相遇的地点黄陵庙写起。黄陵庙在黄陵山上,相传为舜妃葬处。山在湘江汇入洞庭的咽喉,山峰兀立,水势奔腾。时间正是初春,漫天阴沉,加上江风浩浩,越发扬起了浊浪。看来好似“云根”一般的岸边山石和系船石墩,受到浪花的猛烈冲击。船上高高的桅杆,在江风中摇摇晃晃,分外显得日暗天昏。这是湘江惊涛骇浪的实景,更是晚唐王朝政局动荡和险恶的写照。诗人运用传统的比兴手法,勾画了刘蕡悲剧遭遇的社会背景。

  颔联表现刘蕡的坎坷遭际,字里行间充满同情。“已断”句把刘蕡比做展翅万里的北国鸿雁(刘是燕人),刚刚要施展的雄图伟略就很快夭折了。这是隐指刘蕡应试未第。唐文宗时代,刘蕡曾应召试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在对策中切论宦官专横误国,应予诛灭,一时名动京师。但因遭宦官忌恨,未予录取,初试锋芒,就遭挫折。旋被令孤楚、牛僧孺召为从事,后授秘书郎,不久即遭宦官诬陷,贬为柳州司户参军。“更惊”句即指此番遭贬。诗人把刘蕡比做受谗而被放的屈原,远贬南荒,难归乡土。前一“已”字,后一“更”字,紧凑有力地把刘的生平遭际中两件大事联结起来,通过沉痛愤慨的笔调,表现了诗人对刘的遭遇深致扼腕。

  颈联又借用历史人物进一步抒写对刘蕡的敬仰和同情。“汉廷急诏”用贾谊遭贬三年后又被汉文帝召回长安,拜为梁怀王太傅的故事。这句是说:如果皇上急召贤臣,以先生之才,应是首先被召去的,还有谁可以比你先回朝廷的呢?这里高度称赞刘具有贾谊的抱负和才华,相信他一定会受到重用,敬慕和劝慰之情溢于言表。“楚路高歌”用楚国狂人接舆的故事。而刘蕡身贬楚地,恰与接舆仿佛,借刘的遭遇来抒发自己的满腔愤激。“自欲翻”,体现了诗人对挚友的深切同情和理解。

  结尾“万里相逢欢复泣,凤巢西隔九重门”,不仅是真挚深切的友谊之歌,更是对当时腐朽政治的愤激的控诉。两位挚友在远离家乡、远离帝京的地方不期而遇,其兴奋和喜悦之情,是可想而知的。这是“欢”的来由。然而为什么又“欢”而“复泣”呢?原来这意外相逢,恰同在他们患难之时:一个是得罪被贬;一个是长期受排挤而万里投荒。大体相同的坎坷命运和对国运的忧切,又使他们不得不泣。“欢”不过是知音乍见时一刹那间的快事,而“泣”则是经过悲愤交加的长期酝酿。欢而复泣,感情复杂而沉痛,包含着个人的失意,但主要却是为国运难扶而“泣”。末句中这一点表现得很显豁。凤巢,比喻贤臣在朝。《帝王世纪》说:“黄帝时,凤凰止帝东园,或巢于阿阁。”现在贤臣一时都已星散,远谪穷荒,备受排斥,“君门九重”,他们不可能竭忠尽智。诗人长期目击党争的翻云覆雨,又饱经天涯飘泊的生活,对唐王朝的黑暗现实的认识就更深切了。因而这首感情深挚的投赠之作,揉合了同情知友和忧时愤世之情。结尾的殷忧和愤懑,表面落在凤巢西隔、急诏无从上,但实际更和首联呼应。刘、李的遭遇,同是晚唐王朝“重碇危樯白日昏”的必然结果。

  这首诗在愤激之中,寓有深讽;景语之中,渗透情语;由眼前江风的险恶联想到国家的隐忧;从同是天涯沦落的遭遇引起了欢泣交加的复杂感情,“涵茹到人所不能涵茹”、“曲折到人所不能曲折”(刘熙载《艺概》),寓哀怆愤激于深沉凝重之中,具有似矛盾而又统一的深厚蕴藉的独特风格,可说是古典诗歌中的艺术珍品。

  《赠刘司户蕡》作者介绍

  李商隐(约812年或813年~约858年),汉族,字义山,号玉溪生,又号樊南生、樊南子,晚唐著名诗人。他祖籍怀州河内(今河南沁阳市),祖辈迁至荥阳(今河南郑州)。擅长骈文写作,诗作文学价值也很高,他和杜牧合称“小李杜”,与温庭筠合称为“温李”,因诗文与同时期的段成式、温庭筠风格相近,且三人都在家族里排行第十六,故并称为“三十六体”。其诗构思新奇,风格浓丽,尤其是一些爱情诗写得缠绵悱恻,为人传诵。但过于隐晦迷离,难于索解,至有“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之说。因处于牛李党争的夹缝之中,一生很不得志。死后葬于家乡沁阳(今沁阳与博爱县交界之处)。

  据《新唐书》有《樊南甲集》二十卷,《樊南乙集》二十卷,《玉溪生诗》三卷,《赋》一卷,《文》一卷,部分作品已佚。

  《赠刘司户蕡》繁体对照

  贈劉司戶(蕡)

  作者:唐·李商隱

  江風揚浪動雲根,重碇危樯白日昏。

  已斷燕鴻初起勢,更驚騷客後歸魂。

  漢廷急诏誰先入,楚路高歌自欲翻。

  萬裏相逢歡複泣,鳳巢西隔九重門。

  创作背景

  大和二年(828),刘蕡应贤良方正直言极谏科考试,在对策中猛烈抨击宦官乱政,要求“揭国柄以归于相,持兵柄以归于将”,指出唐王朝正面临“天下将倾,海内将乱的深重危机,在当时士人和朝官中引起强烈反响。刘蕡因此遭到宦官嫉恨,被黜不取。令狐楚、牛僧孺节度山南西、东道,皆表赘幕府,授秘书郎。后遭宦官诬陷,贬柳州司户参军,卒。刘蕡贬柳年月,史无明文。按牛僧孺任山南东道节度使,在开成四年(839)八月至会昌元年(841)七月期间。又罗衮《请褒赠刘蕡疏》:“遂遭退黜,实负冤欺。其后竟陷侵诬,终遑谴逐(指贬柳州)。沉沦绝世,六十余年。”疏上于天复三年(903),上距会昌四年(844)为六十年。则刘蕡贬柳,当在开成四年八月以后,会昌四年以前这一段时间内。冯浩、张采田认为李商隐在开成五年(840)秋至会昌元年春这段时间内曾南游江乡(今湖南长沙一带),这首诗即会昌元年春在黄陵(今湖南湘阴)与贬为柳州司户的刘蕡晤别之作。

  赏析

  李商隐以“绮密瑰妍”的爱情诗驰名,但他还曾写过另一些哀时忧国的名篇,如赠、悼他的“平生风义兼师友”的晚唐名士刘蕡的五首律体等等,却也都光采耀人,千秋名世。特别是《赠刘司户蕡》一首,时代色彩更浓厚,感情刻划更深沉,把对刘蕡不幸遭遇的深切同情和对晚唐国势垂危的忧愤水乳交融地结合起来加以描绘,增加了风格的沉郁,笔调的愤激,值得深刻体会,悉心赏鉴。

  首二句从寓目之景写起:“江风扬浪动云根,重碇危樯白日昏。”黄陵山位于湘江入洞庭处,这里山势险峻,水流湍急。初春之季,应是风和日丽、水波不兴,然而此时展现在诗人眼前的景象,却不免令人惊悸,天昏日暗,江风怒吼,浊浪排空,江云似拔根而去,滚滚翻辟。江中之船,更是岌岌可危,它那系船的碇石怎能受得起这狂涛的冲击,它那高耸的帆樯又如何能经得住这狂飙的吹打。诗人运用了传统的赋而比的艺术手法,虽赋眼前之景,然已睹寓政治风云之险恶与国家社稷之将倾。宦官专权,方镇割据,朋党林立,朝廷昏庸无能,国家局势实亦岌岌可危。水可以裁舟,亦可以覆舟,“覆舟”,久已成为国之危亡的象征。在这“江风扬浪”之中,那“重碇危樯”与“覆舟”之间,已是相去不远,危在旦夕了。

  多年来仕宦生涯的磨难,诗人与刘蕡不仅有着相同的背景,而且也有类似的遭遇:“已断燕鸿初起势,更惊骚客后归魂。”衡阳雁断,久已成为传统的诗歌意象。衡阳有断雁峰,相传雁至此峰不过,一般引申为音信阻绝,但诗人这里却另出新意。衡山,横跨湖南、衡州,正是诗人与刘蕡相遇之所。按照传说,鸿雁应至此地才被阻断,可万没想到,初起的鸿雁早在燕地就被阻断了。是说才华横溢、前途无量的刘蕡,竟然遭到宦官的一再打击陷害,尚未得以施展才能抱负之时,便已被扼杀了。这正是“忍剪凌云一寸心”(李商隐《初食笋呈座中》)之意。而李商隐自己多年来在牛李党争的夹缝中被当作牺牲品而惴惴不安,仕途失意,有志难伸,精神备受压抑,至今仍奔走于荒远的幕府之间。诗人用“更惊”二字,似乎是说刚刚意识到,其实,诗人是以这种闪遁的言词,暗示自己的命运比刘蕡更为悲惨。这里是楚地,是屈原被放逐的地方,所以诗人巧妙地以“骚人”来暗寓自己如同屈原一样遭谗受谤,放逐南荒,故土难归的不幸遭遇。所谓“后归魂”,由《招魂》引申而来,是说刘蕡尽管前途未卜、吉凶难料,但毕竞已从贬所放还,可以北归而去了,然而诗人自己仍将继续往南荒而去,北归之日恐怕是遥遥无期的了。这两句以委蜿曲折的手法,一方面对刘蕡的不幸遭遇表示了深切的同情,另一方面也暗示了自身的不幸及对前途的担忧。诗句容量极大,伸展自如。

  “汉廷急诏谁先入?楚路高歌自欲翻。”“汉廷急诏”,用汉代贾谊事。“谁先入”是说,如果皇帝思贤若渴的话,那么,能像贾谊那样最先被皇帝征召而得以重用的,非君而谁呢?因刘蕡已被放还,虽日后如何尚难逆料,但诗人仍希望他能像贾谊那样得以“汉廷急诏”,施展其宏图伟略。劝慰之中,也流露出对刘蕡的才华与抱负的赞美与钦慕。如果说上句是劝慰之词,那么下句则是自宽之言。“楚路高歌”,用“楚狂接舆”事。诗人在此处用这个典故,用意有二。一是表明自己对仕途的忧虑,因有归去之心;二是给好友一个忠告,要多加小心。“翻”字原有按旧曲谱制作新词之意,如白居易《琵琶行》:“莫辞更坐弹一曲,为君翻作《琵琶行》。”刘禹锡《杨柳枝词九首》:“请君莫奏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柳枝》。”那么“自欲翻”的弦外音即是尽管时代不同,但佞臣当道、贤者避世却是相同的,因而不免使人自然而然地就会想到接舆之歌。诗人的愤世之情,充溢于字里行间。

  结尾“万里相逢欢复泣,凤巢西隔九重门”,不仅是真挚深切的友谊之歌,更是诗人出于共同的忧国之怀对当时腐朽政治的愤激的控诉。李商隐在长沙一带会见刘时,二人同是客中作客。这次相遇,完全是出于他们的意料的:刘蕡竟然还未往柳州,暂留湖南;而李商隐原本在桂林幕府,竟然到长沙一带出使。就在这次相遇中,两个同具匡时济国之心和忧时愤世之感的文人,在远离他们北方家乡,特别是远离帝京长安的时候,迸发出“乍见翻疑梦”的感觉,怀着无限兴奋的喜悦之情可想而知的。这是诗人“欢”的来由。然而与此同时,又“欢”而“复泣”。原来这意外相逢,恰同在他们的患难之时:一个是因罪被贬;一个是因为受到腐朽势力的长期排挤而万里投荒。这种大体相同的政治道路的坎坷又使他不得不泣。加以相遇之时,正是宣宗登位不久,一反武宗之政,性嗜浮夸,以明察自居,恢复了不少弊政,在边事上造成了许多失策,更促使党争激化。这样一个新的局面,不能不增加诗人的忧心。特别是在和刘蕡相遇时,更不能不从刘所受的“冤谪”感到痛心,而忧切国运的难扶。“欢”之愈深,“泣”之愈甚。但所谓“欢”不过是知音乍见时一刹那间的快事而已,而“泣”则是经过悲愤交加的长期酝酿。欢而复泣,这该是多么复杂沉痛的感情。这里面包含着个人的失意,但主要却是为国家而“泣”,这一点在末句的“凤巢西隔九重门”中已经表现得很显豁了。作为“凤巢”形象象征的贤臣,一时都已星散,远谪穷荒,比如他和刘蕡就都是急切希望济国匡时的,然而现在却都分别流泊到远离长安的西南一带,备受排斥,“君门九重”,不能使他们有可能竭忠尽智。没有“贤牧伯”主持中枢是国家致乱之源;“九重黯已隔”是诗人长期的隐痛;这种儒家的忠君、兼济的政治观点,可以说在诗人的青年时代早已萌芽,而经过长期目击觉争的翻云复雨和经历天涯飘泊的生活以后,对唐王朝的黑暗现实的认识就更深切了。如果没有这一种认识,这首诗怕只能成为仅仅是感情深挚的投赠之作,而不可能把同情知友和忧时愤国之情结合起来。那么,气魄就不能如此雄浑,格局就不能如此开阔,意境也就不能如此崇高。结尾的殷忧和愤懑,表面落在“凤巢西隔”、“急诏”无从上,但实际更和首联呼应。刘赏的遭遇,包括诗人自己的遭遇在内,都同是晚唐王朝“重碇危樯日色昏”的必然结果。

  这首诗从风雨飘摇、动荡不安的江景写起,以空间的视角,展示了当时内忧外患、岌岌可危的政治风云图;而后又以今昔之间的反复对比,即以时间的视角着重表现李、刘二人昔日的不幸与对未来的担忧;最后又拉回到空间的视角,把悲喜交集的复杂心态与对朝政昏暗的忧虑心情作了进一步的展示。诗歌纵横捭阖,跌宕跳跃,的确表现出了感慨苍凉的雄浑韵调和高昂挺拔的沉郁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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