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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印象的随笔

时间:2021-07-09 09:35:11 随笔 我要投稿

老街印象的随笔

  老街,传说是九龙聚首时遗留重庆石桥铺的一条玉带。其实,老街,是我人生旅途中的一个驿站;老街,是流经我心宇的一条潺潺小溪,它系着我的情、系着我的爱……

老街印象的随笔

  一

  我不知道,是我迷恋老街,还是老街迷恋着我……

  老街,座落在邻近公路边的一个小山坳。站在山坳打望,老街就是一个T型台。T型台上面那一横由南至北约300米左右,纵深处从东到西稍长约有500米。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穿着心爱的花布衣,总爱在上面显摆显摆;那些老的、少的左三圈、右三圈地扭腰踢腿凑热闹;那些挑担的爷们、背包的大婶,时常在T型台上“表演”走展,那一块块打磨得溜光水滑的青石板就是最好的见证。

  站在高处往下看,那青幽幽的石板好似一条着绿的玉带,它把老街上的店铺、屋宇一分为二。抬眼扫过与老街相邻的公路,穿越若隐若现的蒙蒙薄雾,那一块块错落有致的桑田、那一片片青幽幽的庄稼直奔眼底。这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城乡结合部,虽说都市改革发展大潮已波及到石桥铺的周边地域,但老街还是一块尚未开垦的“处女地”。老街上琳琅满目的农副产品,半数来自这些沧海桑田。这里是农副产品的集散地,这里是卖方与买方最简便的交易场所。倘若是赶场天,挑担子的农家、背背篼的大嫂,便把那些亲手种植、收获的瓜果蔬菜摆满了这条老街;那些茶寮酒肆,已是人声鼎沸;那些木匠、篾匠、理发匠早就扯开了场子,油坊、米铺、豆腐坊也是人头攒动;更有那一帮稚嫩的.孩子,扯着爹妈的衣角、流着馋涎,把卖棉花糖的摊点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平日里不出门的漂亮媳妇、俊俏姑娘,手里拿着刚买的“二尺红头绳”、三尺花花布,相互攀比着、打闹着,一不小心,欢声笑语砸翻了老街的青石板……

  真正结识老街,还是在那个春青萌动的季节。记得那是一个春光明媚、春花灿烂的日子,当我喊着兰馨的名字把一封书信递与她时,我发觉她有些迟疑、有些惊讶,不过她还是伸出纤纤细手接了过去。我不等她发话,迅疾转身消失在老街的茫茫人海中……

  兰馨是个文静秀气的女孩,她在老街的一家裁缝铺做工。每每走过、路过那低矮的裁缝铺,我的眼儿总要往里瞅一瞅。我喜欢看她俯首低眉手牵衣、玲珑脚踏缝纫机的俏模样。我不知道,她那娇小的身躯倒底潜伏着多大的劲道;但我看见,她为人作嫁衣的一双巧手从未有瞬间的凝固,她踩踏乾坤的一双玲珑脚从未有丝毫的懈怠;她似乎从不感觉苦与累,她似乎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和智慧。偶尔,她会扬眉抬眼扫扫门外,门外早有一双急不可待的眼儿正瞅着她哩。一时间,电光石火,阳钢阴柔——她率先垂下羞涩的脸……

  一方水养一方人。老街养育了兰馨,兰馨是老街的一枝花。这枝花没有玫瑰的热辣,没有桃李的妖艳,她似一朵纯静的茉莉,又似一朵淡雅的兰花;她带着一缕清香,带着一抹羞色,轻轻飘过老街那溜光水滑的青石板,飘进我的梦乡、飘进我的心海……

  二

  夜披一袭黑色外套悄悄降临,深邃的苍穹闪烁着一双双灵动的小眼睛,他们试图透过茫茫夜色直抵心窗……

  翻阅一页页尘封的记忆,淌过一条条岁月的小溪……我豁然明了:世间有很多东西,当你失去时才知其可贵。人,亦然,当她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才会感到对她的依恋。老街把我引向岁月的小径,岁月的流云令我不断回望,回望内心深处那些可资回味的旧事……

  那是一个风雨飘摇的日子,那是一个寂寞难奈的日子。我早早地躲进老街茶馆,极目对面的裁缝铺,裁缝铺依稀可辨,可已是人去楼空。“听说那姑娘回老家去了,她嫁给了一个当兵的……”一位清瘦的老人,把叶子烟烟管上最后一团火球吞进肚腹,随即张嘴吐出一股刺鼻的浓烟:“呵呵,那女娃儿也算是找了个好人家呀。哎 ,甭说她了,咱们听台上的……”老人家顺手端起桌上的盖碗茶往嘴边送。

  濛濛雨雾掩不住“台上”的修长身影,袅袅烟尘盖不住“台上”的如簧巧舌:“话说唐太宗李世民仓促逃命,早已是人困马乏,突遇江河阻路,后有追兵砍杀。唐太宗绝望之极,不禁仰天长叹:吾命休也!啪啪啪……”说书人说到关键处,把惊堂木拍得山响。评书说的是:李世民的“应梦贤臣”《白袍小将?薛仁贵救唐王》的故事。

  不知咋搞的,入我耳中竟然是“吾情休也!”这四个字,我分明看见说书人的眼光有意无意在我脸、身上飘来飘去。不知是谁说过,一个人把自己的情感深陷泥潭时他就成为了情感的俘虏。此刻,我好比就是这样的俘虏,诸事都往“情”字上扯,仿佛天地间所有的事物都围绕这个“情”在旋转。我悄悄掏出那张纸条,一行秀丽而清晰的字迹再次润湿了我的眼眶:“小毛:对不起!家里为我说了个对象,催我回老家。兰1981年6月23日。”

  那一天,我不知是怎么走回家的。那是一个消沉的日子,一个消沉的人把一行清泪洒在了老街锃亮锃亮的青石板上……

  三

  时光流转,不经意间已穿越时空三十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此刻,我伫立在石桥铺人行天桥,视线扫过眼前的栋栋楼宇和绿荫遮掩的广场,扫向小区门前一处仿古牌楼……最后,在牌楼上方“老街印象”四个大字上聚焦。

  “老街印象”依托新建大楼的底层推出了一些餐饮、小吃、杂货、小卖部等便民店;同时,在临近公路的一侧特意修建了一排融古典元素和现代建筑风貌的店堂、商铺。大都市前进的跫然足音,不仅波及这条老街也震撼着周遭,今日的石桥铺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石桥铺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的崛起,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一个个生活小区崭露姿容;国美、新世纪等一批商家落户石桥铺,更添泰兴、赛博等IT数码专业市场的开拓,以极轻轨交通的沿伸,极大地促进了石桥铺商圈的飞速发展。

  石桥铺,始建于清朝乾隆年间。据说在石桥铺正街东段建有两孔石墩桥一座,并在此建有铺递,石桥铺因有此石桥和铺递故而得名。我仿佛看见,那策马扬鞭的铺卒从石桥上绝尘而去的身影。“铺递”又称邮驿或邮传,它是我国历代王朝为政治和军事需要而建立的一种邮驿制度。“肇始于周,兴于秦汉、备于大唐,极盛于宋元。”唐宋时,其组织分步递、马递、急脚递三种,每10里或20里设邮铺。铺卒递送朝廷及郡邑文书时,腰束革带,悬铃持枪,挟雨衣。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是唐玄宗宠爱杨贵妃的故事。大唐后期,铺递不在单一递送朝廷及郡邑文书,还负责迎来送往的官员、押解生活用品等职责。如果说,为博红颜笑,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唐明皇800里加急送荔枝也不足为怪了。

  “踏花归去马蹄香”。我不是那追香的蝴蝶,我只是没赶上那个年代,走失了那座桥、走失了铺卒的马蹄声,连同那个正从记忆中淡出的老街,但是,我看到了这个自古便是连接成渝两地交通要塞和商贸重镇的石桥铺,正向世人展示出她前所未有的魅力……

  显然,昔日的老街已承载不了新时期的历史使命,它要接受蜕变的残酷现实,它要让位于都市改革发展的浪潮,它的隐退是不言而喻的。而今,这门楣上的“老街印象”,不知是对“老街”凤凰涅槃的重生而铸,还是为满足我们这一代人的怀旧情结而立。

  瞧着眼前这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我有点迷茫有点困惑,我那片片记忆又重新点燃,我那剪辑封存的电影胶片再次曝光……

  那一段时间我很少到老街转悠,我不知道那些空落落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这期间,适逢工作调动,我每天从石桥铺到沙坪坝两点一线往来奔忙。再往后,又从石桥铺至上清寺来回走动。工作之余,我又拾起了闲置已久的笔墨纸张,乃至双休日也把自己封锁在稿笺的围城中。这期间收获颇丰,记实散文《生活不是平静的湖水》获重庆广播电台“当代青年”征文优秀奖;记实散文《妙龄时光》收录于《知哥知妹》丛书;散文《报童?特使?公仆》获全国诗歌散文大赛一等奖,收录于《光照人间》一书……

  如果说,时间是医治创伤的良药,那么,充实的生活则给予我新的希望;如果说,昙花一现的爱情对我是一种考验,那么,在未来的途程中我会更加淡定从容……

  蒙蒙夜色牵扯着我的思绪迎来了黎明的曙光。昔日的老街渐渐隐退,在一片片新建的楼宇旁,“老街印象”的仿古牌楼熠熠生辉,无数的人流从牌楼前匆匆走过,我分明看见我的女儿——正向我招手哩!瞧那青春的脚步,飘飘的裙裾——亚赛当年的我。

  一瞬间,我心潮起伏,快步跟上女儿携手并肩——走出了“老街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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