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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的村庄日志随笔

时间:2021-07-08 12:31:20 随笔 我要投稿

暮色中的村庄日志随笔

  我喜欢村庄的暮色。确切地说,是豆峪村的暮色。模糊而又清晰,虚无缥缈而又触手可感,永远洇浸了我的记忆。

暮色中的村庄日志随笔

  暮色不是夜晚,但暮色与夜晚有关。暮色拥拥挤挤、苍苍茫茫布满豆峪的犄角旮旯时,那个叫夜晚的东西,就会分秒不差地翩然而至。世间凡事都有因果,照此推算,是先有暮色,后有夜晚。夜晚这个结果,一定是因了暮色起的头儿。

  一直试图找到暮色与夜晚的分界线,至今未能如愿。母亲在世时,我曾认真地问过她,从她那诧异的表情中,又一次体会到了思想的失望。

  太阳火火的值了一天班,临和夜晚交接的时候,它也显出了疲态,一副奄头耷拉脑的模样。先是由白变黄,再由黄变红,像沸腾的钢铁在燃烧。西边天的尽头,棉花团似的云彩被它染的红彤彤的,似失火一般。它像喝了酒的醉汉翻山一样,脸红脖粗,脚步踉跄,缓缓下沉。汉语里有个词叫,残阳如血,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近在咫尺的浊漳河落日熔金,水面上泛着点点金黄。豆峪——黛青色的东山——鸽跳涧、水岩岭、花山垴,也被血色残阳恣意涂抹的一片淡黄。西边山巅的火球慢慢下沉一点点,东坡赵老二家上边山上的日头影儿就匆匆爬上一大截,一落一升,一下一上,天平倾斜一样。火球被彻底湮没的时候,豆峪东山尖的那一点点淡黄也慢慢化在了瓦蓝的天空之中。

  第一缕炊烟好像是从上场永红家灶膛的烟洞迸出来的。那烟柱里抱着团的浓烟,翻滚着窜的很高,不可一世的样子,往更高处升腾时,就有些头重脚轻了;原来烟遇到了它的.天敌——风,风把烟摇晃的东倒西歪,支离破碎,不一会儿,烟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时,坐在街巷条石上,做针线活的三大娘,站起来,用手拍拍屁股上的尘土,准备回家。二婶子则双手高举,抻个懒腰,说,天又快黑了,得回家做饭嘞。唉——,这日头一天一天的,黑喽明喽,一晃又是一天,真快。

  比人更能感知夜晚来临的是鸡们。太阳一落山,邻居家的鸡公鸡婆带着它那一大家子,就从村外的地里往回返。领头的公鸡昂首阔步,器宇轩昂,很生猛的样子,它不停抖动着血红肥大的鸡冠,左睃睃,右看看,骄傲地看着它的妻子、儿女们。鸡婆呢,则牧羊犬般地左赶右撵,“咕咕咕咕”召唤着掉队的小鸡仔。它们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临到巷子时,那只公鸡还不忘爬在另一只母鸡的背上展示它雄性的伟岸,母鸡接受宠幸后,身上一阵阵颤栗,鸡毛奓起,夸张地伸缩着翅膀。这事儿被放学的孩子看见,孩子捡起一块石头,照公鸡掷去,嘴里嘟囔“你这个老流氓”,公鸡受到惊吓,扑棱棱飞上墙头,淹没在更深的暮色里。

  小街的水井旁。扁担与水桶,水桶与石头碰撞的叮当声此起彼伏。挑水,成了村庄晚夕暮色中一景。从水井延伸出的两条等距离水痕,像铁轨一样平行贯穿西坡的青石街道。空气中隐隐约约有股水、泥土、炊烟和合的气息。当一担担清冽冽的泉水“哗哗”溢满水缸时,母亲已弯腰屈体蹲在灶火前点火做饭了。

  烟熏的漆黑的厦子。15瓦灯泡散发出微弱的光。灶膛的火苗舌头一样舔着锅底。母亲被灶火映红的脸。山韭菜烹锅的香味弥漫出很远。不是醇香,不是浓香,也不是芳香,是淡香中略带清香的那种味道。是造物主赐予豆峪的夕暮中所独有的味道。

  台湾有两首著名的校园歌曲,演绎的都是暮归的情景。一首是《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另一首歌名忘记了,开头的歌词是“黄昏的乡间道上撒落一地细碎残阳,稻草也披扮柔软金黄绸衫……”。两首歌,词优美,曲动听。调子抒情、明快、略带一丝淡淡的惆怅,给人以无限的想象力,可说是最大限度表达了暮归的意象。每每唱起,情不自禁。我的村庄的暮归画面,在记忆中纷至沓来。

  夕阳垂地,烟云暖暖。村庄的大路小路上,荷锄挑担,赶牛牵驴,到处是暮归的人们。

  寒露时节,二舅一直扛着他那个种麦子的耧,低着头,弓着背,一声不吭,不慌不忙,从岭上往回赶。现在想想,那个姿势,是庄户人对土地所特有的敬畏的姿态,农人在土地面前虔诚、恭敬、谦卑的表达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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