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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耕种几亩希望散文

时间:2021-09-13 18:19:37 散文精选 我要投稿

九月,耕种几亩希望散文

  走进阳历九月,也就会与萦绕于脑海的那个秋天不期而遇,像久别重逢的一位老友,或者一幅挚爱的山水画。不过,城市里道旁的景观树依然翠绿,公园里花草相映成趣,除了早晚逐渐拉大的温差,没有什么地方会让人感觉到秋的到来。与之不同的是,距离街市不远的乡村,早已经变了模样,舒爽的秋风,让她从一个青春少女,蜕变成为了丰盈的妇人。田野里破土而出的麦苗、油菜苗和偶尔零落的枯叶,还有乡亲们憨厚的笑容……那些熟悉的画面,不由得勾起些许儿时的回忆,艰辛却温暖。

九月,耕种几亩希望散文

  “白露高山麦,秋分种旱塬(旱塬,没有灌溉条件的台塬地带)”,这是一句在西北山区流传很广的农谚。主要是提醒人们白露一过,山地的麦子就要及时播种;等过了秋分时节,才是旱塬最佳的下种时间。麦子的秉性比较敏感,如播种太早、气温太高,则会出现“冬旺”(麦苗长势过快的一种表现),而不能抵御冰雪而“夭折”;如播种偏晚、地温过低,就会出苗不齐,而影响来年的口粮。因此,一年一度的秋播,在父辈们眼中的重视程度不亚于春节,或者比之更甚。那时,每年白露前后,大多会下几场绵绵的秋雨,早先耕作过的土壤,在雨水的浸润下变得潮湿、酥软,这样就给麦种发芽提供了舒适的温床。说起来很容易的事情,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却异常艰难,有时往往事倍而功半。播种前,乡亲们先要做一系列的前期筹备工作,比如修理耕犁、磨耙,最主要的是筛选颗粒饱满的种子,调养好耕牛的状态。一切准备妥当,估摸也就在半个月以后了,此时业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晴朗的好天气。

  由于路途遥远,且比较陡峭,播种的日子里,父亲都起得特别早,怕误了下种的好时辰。一般在凌晨四五点,他就在院里做起整理工作,也就是往架子车里装载化肥、种子、耕犁之类的必备物件。然后,迎着夜露弥散在空中的浓浓湿气,赶着一双耕牛,慢悠悠地往山坡上行进。虽然有耕牛在前面助力,但几百斤重的架子车,还是要依靠父亲肩头的绳子拼命地拉拽才行。一方面大约四十五度左右的坡路,牛儿确实拽不动,另一方面父亲也担心累坏了牛儿,无法正常拉犁播种。这时候,我会跟着母亲,在架子车的后面奋力地向前推,那种姿势至今难忘——脚尖蹬地、双臂挺直、低着头一味地使劲,一点儿都不可以松懈。不知道父亲在这个过程中,是什么样的感受,反正当到达坡顶时,我几乎变得虚脱了,产生诸如喘不上气、双腿打颤、汗流浃背、眼冒金星等不适症状。到了自家地头,卸下架子车上的东西,并给耕牛装好犁架,此刻,父亲会先抽上一根旱烟卷,用他的`话说,叫“顺顺气”。正式程序大概是这个样子:首先挎着篮子,依次撒上化肥和种子;接下来就是挥动鞭子,赶着一双牛儿耕犁;最后细密地耙磨一遍即可。伙伴们大概都十分喜欢耙磨阶段,因为这个当口可以参与进来游乐一番。耙磨用的是一种藤条编制的长约两米、宽约三十厘米被称作“磨耙”的器具,两边挂上铁钩,由耕牛拽着磨平撒上肥料和种子的田地。作业时上面站一个成年人,负责控制耕牛保持平衡,一次可耙磨两米宽的地块,可以起到平整土壤和压实种子的作用。往往这个时候,父亲会不顾母亲的阻拦,让我站在上面,像雪爬犁一样在田野里“飞行”,那是我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刻。在农业机械化水平还不高的年代里,父母就是这般顾不得劳累地耕种着一年的希望,整个播种差不多要花费掉一周左右的时日,来来回回地往返于山坡之上,那种艰辛不言而喻。

  种完山坡上的麦子,基本就到了油菜的播种期了,面对饭菜不可或缺的一种作料,乡亲们同样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与麦子相比,油菜的播种就显得容易了许多,当然仍需要足够的经验和技巧,否则来年就没有菜籽油吃。每年预留的油菜地,都在三伏天耕犁过两遍(与麦地一样,叫做晒垡),同时油菜播种不能太深,故而不用再耕犁,只要撒上油菜种子并耙磨一遍,便大功告成。

  自从记事起,早已数不清跟随父亲种过多少次油菜了,心里笃定可以熟练地掌握这项农活的技术要领。有一年,正值油菜播种的季节,刚好父亲在外打工未归,十一二岁的我,便“自告奋勇”,无可奈何的母亲,只好答应让我和村里另一位独自在家的婶子同往,平时苦不堪言的山坡路,竟演变成了一种迫不及待地实践探索,乐趣横生。到了地头,等不及婶子交代,我就抢先把带来的油菜种子倒进篮子里,而后装模作样地挎在腰间,学起脑海里父亲撒种的动作来。事情倒也简单,没有浪费多少工夫,十多斤的种子就被撒到了田地里,看着地面上一行行整齐的脚印颇有成就感。回头看着一脸狐疑的婶子,不由得扬了扬下巴,转身赶着一双牛儿,来来回回地耙磨起来。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有了第一次的尝试,后面就变得似乎异常容易,两家的油菜地,很快就完成了播种。在婶子的称赞声中,我暗自得意地迈着八字步回了家,当然不会忘记,向母亲添油加醋地吹嘘一番。等了约摸一周多时间,我偷偷地爬上山顶去检阅自己的劳动成果,当看到星星点点呈块状的油菜苗时,一下子就蒙了。后来,及时赶回家的父亲,替我收拾了残局——重新播种了一次。其实,每一项活计都有它的关键之处,而种油菜最重要的就是“撒种子”,不明就里的我,照葫芦画瓢地去做,必然会功败垂成。原来由于油菜籽太细小,在撒种前要混入适量的沙粒或细土等“伴侣”,这样就避免了撒出去的种子不均匀,油菜出苗才会整整齐齐、壮壮实实。

  到了九月下旬,台塬麦子的适播期悄然来临,田野里理所当然又变得人声喧闹而紧张有序。除了粮食作物以外,紫花苜蓿、菠菜、大蒜等等越冬的饲草和蔬菜,也渐次开始了播种……地处西北山区的故乡,受气候变化的影响,地表温差相对比较大一些,故此秋季播种大多都集中在白露到秋分前后的时间里,也是乡亲们最辛苦的日子。如今,山坡上的耕地多数已实现了退耕还林,留下来的土地,也相继实现了机械化耕种,日子一天天地奔向了小康。而我,依然忘不了摇着铃铛的耕牛、笨重的耕犁、广袤的田野,它们萌发了生命的希望,它们喂养着游子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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