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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故乡的水边散文

时间:2021-09-11 17:17:39 散文精选 我要投稿

在故乡的水边散文

  江南,水汪汪。池塘、湖泊、小溪、河流,随处可见。

在故乡的水边散文

  初春后的五月,雨水丰沛,门前小溪与沟渠开始涨水。夜晚,睡在屋里,我听见哗哗水流声,甚至还有鱼儿逆流而上跳出水面,又跌入水底的声响。翌日清晨,人们早早起床,捧着竹篦篓在水里摸索,鲫鱼、泥鳅被他们打捞出来,一条一条活蹦乱跳。村庄中央有个晒场,被沟渠围着。一旦涨水,孩子们便跑到晒场上,等待一些冒失的鱼儿跳出水面,窜上来。为一条鱼,有时我们还大打出手。大了些,我们再不去晒场守株待兔,而是学着大人用篦篓捉鱼,收获也明显增多。有时在水里折腾半天,捞出篦篓看看,呵!得了一条黄鳝,待要出手抓住,仔细一瞧,啊!一条水蛇,抓鱼人慌得将工具扔老远,一群人在岸上哄笑。

  天晴,雨水退去。我们不再留恋门前的沟渠。穿过田野,我们朝月亮河奔去,月亮河是村庄的母亲河。站在堤坝往下看,河水微黄。沿着青草丛生的河滩扑下去,我们三两下脱个精光,跳到水里。在浑浊的水里,我们扑腾开,脚踩细沙,头顶白云,一些时光随滚滚的河水奔流而去。背着父母,我们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想起那个乌云密布的午后,我无法不感叹成长并非易事。大雨过后,窗外有人吹口哨,那是伙伴召集我的口令。我瞥一眼父亲,他躺在草席上,微带鼾声。口哨再三响起,我提着鞋,迅速溜出去。在一湾浅水处,六七个孩子开始嬉戏。后来,我被浪卷走,裹进了漩涡。透过浑水,太阳也是黄的,这是我很多年都挥之不去的景象。伙伴们找到我时,我却在五十米外的浅滩上,神志不清。呕吐、头晕、无力,我动弹不得,安静地躺在水边。斜阳将尽,别的孩子都循着呼唤声往家跑,哥哥蹲在我身旁,时不时问我好点了吗?我还是站了起来,如个初生牛犊,歪歪斜斜,踩在鹅卵石上。哥哥比我大一岁,他载着我穿过田野,朝母亲的呼叫声蹒跚而去。这件事,我怕挨揍没有告诉母亲。其实月亮河也吞噬了不少人和动物,比如一对在河里劳作的双胞胎姐妹、一头过河回家的牛、还有和我在同一个小学读书的姑娘—凤仙。她被水淹死时,我在篱笆外捉蜻蜓。村里有人吆喝,我丢下一只蜻蜓奔过去。凤仙母亲匍匐在村口大树下,求它显灵救活女儿。看到她,我想起我母亲,如果我不在了,她也会如此。我虽未深谙一个孩子对母亲的重要,躲在人群里,我还是悄悄哭了。母亲一旦发现我们下河游泳,她不动声色,只等天黑。我和哥哥躺在床上说话,她从厨房穿过空落落的四间大屋子,站在床前。

  “晌午,你们野哪去了?”她问,语气里充斥着铁证如山的坚决。

  不等我们吱声,她举起手里的竹桠子,朝我们腿上抽过来。竹桠子是母亲的惯用“刑具”,在床上,抽得你无处可逃。她倒好,在外和蔼可亲,关起门却对我们动刑,还能落得温顺贤良的美名。我们单薄的.衣衫下,裹着一条条细小的伤痕,那也算是成长的代价吧。凤仙事件后,我自觉许多,反倒常劝阻哥哥下河玩耍。如果我被月亮河吞没淹死,母亲的人生会有这样的事实:次子,溺水身亡,年纪尚小。

  人们在月亮河里开采黄沙,捕鱼、洗衣、担水吃。那时村庄里没有自来水,在清晨、在傍晚人们担着木桶去月亮河取水,来去一公里。家家厨房里放着个大水缸,来来去去,四五趟回头,缸就满了。有时我从水缸舀水侍弄花草,母亲站在一边大声呵斥糟蹋水。

  “挑水多累哦,不要你挑吧?”

  她鼓着眼看我,我并不回应,慌忙把水舀子收回去。

  那时,大姨经人介绍与一个家里有着六弟兄的男子认识,外公觉得他家兄弟多、寒碜,对他们的交往多有不乐。好在那男子热情坚定,大姨也乐意交往。每次男子来外公家,外公不冷不热问一句“你来了!”就没话了。他也不急不燥,拿起扁担和水桶呼啦啦一口气把外婆家大水缸灌得满满的。他个子高挑,担水走路稳稳当当。后来,他成了我的大姨夫,一路考试当上公务员。

  夏天早晨,田野里阳光不烈,秧苗子挂着露珠,一些小野花开在我们走过的小径上。人们用竹篮子装着在家搓洗过的衣物,穿过田野,到河里去槌。男女老少蹲在河边,叽叽喳喳有说有笑,一边洗衣,一边聊天。不少孩子也随着大人在水边嬉戏。要是有人杀了鸡鸭鹅等,孩子们要些肠子、肺引诱鱼群,然后趁其不备,一篮子扎下去。一些贪吃的小鱼儿被网罗上来,在篮子里左右蹦弹,孩子们全围过去,七嘴八舌。我也经常帮母亲洗衣服。吃过早饭,我鼓着嘴,拎着衣物,走过村庄,穿过稻田,下河。我那时希望自己快快长大。

  那天,终于来了。天空撒着细雨,父亲替我背着皮箱,我跟在他身后。穿过田野,我们沿着月亮河走,河水清澈、哗啦啦在身边流淌,如一首曲子,听不出欢快抑或忧伤。

  在镇上,我搭上去县城的车再准备奔赴长江边的一座城市,开始我的大学。

  *常绿

  我自幼爱美,喜养花草。

  树林环抱着四口之家的小院,安静而祥和,父亲在院墙根下留片空地,让我们兄弟俩砌个小花圃。我和哥四处寻找石头,再找些树枝竹条围成栅栏圈住空地,花圃成矣!最先在花圃里落户的是一株栀子,它如我儿时的手掌,缀着两片椭圆油亮的叶子。冬天,它被雪覆盖得厚重严实,我们爱拿手扒掉叶子上的雪,怕它冻死,更多的是想看在眼里,觉得踏实。

  春天来了,我们如蜜蜂采蜜,收集花籽,忙个不停。在村里转悠,谁家有多余的秧子,我们拔了就跑,或者跟同学索要花种。忙活了一阵,绿油油的生命从地里钻出来,个个显得脆弱无助,我和哥哥恨不能多长几只眼睛,这样,就算上学时,也还可以留只眼睛在家,以防它们被猫狗或者鸡鸭践踏。花圃都种了些普通枝叶,凤仙、蓝色牵牛、太阳花、还有一种叫洗澡花,花形如一个小小的喇叭,说是在晚霞绽放,洗澡解乏时才盛开,后来发现美国人叫它月亮花,说是在月亮升起时开放,再后来有朋友告诉我叫夜来香。夏天,花圃里枝繁叶茂,颜色姹紫缤纷,蝶蜂流连,好热闹。秋天里,母亲用颜色各异的纸裹着不同的种子,且让我在上面写上花名。她将一个个小纸包置在干燥通风处,等待下一个春天来临。冬季飘雪时,小花圃里空空然,惟有那棵栀子长高了,叶子也多了些。

  中学毕业后,我和哥远离家乡,开始流浪。父母为挣钱供养我们读书,无暇顾及其他,花圃也跟着荒芜。直到某一年,我隔三差五地流鼻血,母亲听说鸡冠花的种子可以做药方,于是她又重新整理花圃,种了满地的鸡冠花。暑假回家看到它们,一顶顶鲜艳的鸡冠,朝天举着,煞是好看,象是学堂里举起的手。再后来,父亲一发不可收拾,种上了月季和草莓。

  上班了,依旧喜欢植物。第一年,单身宿舍里的同事们疯狂种花草,看样子,想把卧室变成植物园。阳光普照时,阳台上摆满大大小小的花盆,温暖而芬芳。我从工地拣回两个废弃的竹筐,一个种上野菊,一个种上小小的枇杷树。为了弄到松软肥沃的土,我徒步跑到田野,踩了两脚稀泥回来。不久,筐里沁出鹅黄的蓓蕾,还带着淡淡的香,学生跑到我房间,看到一大筐菊花星星般匍匐在床头,讶异地合不拢嘴。后来换了房间,我因那两筐植物太沉而送给了同屋的兄弟。那个冬天,我在屋里养水仙,中午捧去晒太阳,傍晚捧进屋。侍弄水仙这样的植物,看着它从蒜状根茎里长出修长墨绿的叶子,再看它抽出花穗。某天,一觉醒来,屋子里曳着飘然隐隐的素香,我满怀欣喜。寒假回家,我把它托给有花趣的同事,这样幽香流长,不至于落得无人问津而暗自凋零。

  人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其实不然,那缤纷嫣红,袭人素香,何尝不是给予你精心呵护的回赠,既知回赠,焉能无情?

  这个冬季,从楼上兄弟的花盆里喜获小拇指般大小的一株无名草,置于纸杯里,因其小巧可爱,女同事捧了去陈于案头。周全呵护,茁茁向上,又移于盆内,等同事将其归还,已是满盆流绿。绿色可以流动,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怡然,自得。

  满屋新鲜绿色固然曼妙,但生活杂琐之事,让我们耿心无暇外顾。其实,绿色不需太甚,在有限的日常闲暇中,静着心养一株植物,仅一株!将其置于案头,或者橱柜,抑或餐桌,眼目所触,皆有绿色,生机自然而来。养一株绿色植物,也就是养着,一份悠然,一份恬淡。养一株植物,也就保存了一抹常绿在心间,宛如我小时植下的栀子花,四季青润,纵有落英万千,也还洁白素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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