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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哲族的故事散文

时间:2021-07-25 12:51:48 散文精选 我要投稿

赫哲族的故事散文

  赫哲族不仅是生活在我国北方的少数民族之一,也是我国人口最少的少数民族。他们自古以来便生活在松花江、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沿岸,世代以捕鱼、狩猎为生,可以说是一个和鱼关系最密切的民族。说起赫哲族,恐怕真正了解这个民族的人并不太多。而这个古老民族的起源,他们的宗教信仰、民俗民风,还有他们用草垡子或者草辫垒的房舍,他们穿的鱼皮服,及他们的捕鱼生活,则更是鲜为人知了。

赫哲族的故事散文

  赫哲族是一个以捕鱼、吃鱼和穿鱼皮衣服而被外界所熟知。过去一直被外界称之为“鱼皮鞑子”或者“鱼皮部落”。其实,赫哲族的历史十分悠久,其远祖早在上古舜帝时是息慎部落的重要组成部分,亦称肃慎、稷慎。到了汉魏时期改称为“挹娄”,南北朝时谓之“勿吉”。隋朝开皇中,称勿吉为靺鞨。而靺鞨可分为七部,其中最大的两部:一部为粟末部、一部为黑水部。黑水靺鞨到唐初已形成庞大的联合体,是从黑龙江、乌苏里江流域一直往东直抵达到东海地区的一股较大势力,和中原王朝一直保持密切的联系。唐开元十年(公元722年)黑水靺鞨首领倪属利稽到长安朝贡,唐玄宗封他为勃力洲刺史,洲治所在地设在黑龙江北岸的伯力(今俄罗斯哈巴洛夫斯克)。这是中原王朝首次在黑龙江流域建立地方行政机构,实施对这一广大边疆地区的管辖。唐初,乘唐朝北伐高丽之机,黑水靺鞨势力迅速扩大到松花江中游、牡丹江及乌苏里江流域。只是后来随着朝代的更迭,赫哲民族开始衰败了,又退回到了黑龙江及乌苏里江流域,开始了渔猎生活。

  赫哲族有着自己的民族语言,但是一直没有本民族文字。他们仰萨满教,相信万物有灵。在19世纪以前,赫哲人主要以靠渔猎为生。那时的三江流域不仅盛产“三花五罗”,还有大马哈鱼、鳇鱼、七粒浮子(鲟鱼的一种)等许多种名贵鱼类;深山野林里还栖息着黑瞎子(熊)和成群的野猪、马鹿和狍子等各种动物。“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碗里”便是那里当时最真实的写照。丰富的物产资源,为赫哲族的渔猎生产奠定了基础。当时赫哲人以狩猎作为生产的主要部分,渔业则在次要地位。到了清代,他们还要负担着繁重的纳贡任务,把狩猎得到的貂皮、水獭和猞猁等珍贵皮毛向朝廷进贡。直到19世纪末叶,随着狩猎资源的逐年减少,赫哲人才不得不由原来的以狩猎为主的生产方式转向了以捕鱼生产为主要生活来源的生产方式。从此,这个民族便和鱼结下了不解之缘。

  一、赫哲族捕鱼的网具及方法

  赫哲族渔民捕鱼使用的工具是赫哲族人在长期的渔业生产实践中逐步摸索出来的。在当时鱼类资源十分丰富的条件下,尽管他们当时使用的网具和捕鱼生产方式都十分落后,却非常有效。随着鱼类资源的逐年减少,他们的捕鱼方法和使用的网具也在不断更新变化,目前这些工具和方式已经逐渐被淘汰了,只能根据一些老渔民的回忆才能寻觅到当年的捕鱼场面。

  赫哲人早年使用的钩、鱼叉和小型渔网、渔船等生产工具,绝大部分是赫哲人自己制作的。后来随着赫哲族地区交通逐渐发达起来,先与俄罗斯人有了接触,同时又与居住在内地的汉族人有了广泛的往来,从他们那里购置渔业生产工具的原材料以及先进的工具也逐渐多起来,使渔业生产开始不断地发展。那时赫哲族渔民用来捕鱼的网具主要有拉网、圈网、扒网、铃铛网、挂子网和咕咚网等。

  赫哲人在黑龙江和乌苏里江上捕鱼,最初是用的网具是拉网,经过多年的捕鱼实践和演变,后来才出现张网和淌网等捕鱼网具。可是当时他们还没有棉网线或者麻绳线,只能剥一种叫檎麻的野生植物皮,用其纤维纺成线,织渔网。拉网高约一丈左右,用椴树皮或者柳树皮的纤维拧成的绳子做网纲。后来他们从东北内地的汉族人那里弄到麻子,自己种植一部分线麻纺成线绳用来织网。不过事农桑必定不是赫哲人的长项,绝大部分线麻和全部棉网线只能从伯力(哈巴罗夫斯克)的俄国人和现在依兰、富锦等县城汉族人那里买来,逐渐开始用棉线网和线麻织拉网,最终替代最初的渔网。

  拉网的网眼直径约2寸左右,网苗子高约一丈,长约16到20丈。网的上部和网底,都用6股或者8股线麻纺成的网纲。早年拉网的漂子是用黄菠萝树皮或松木板制成的,每个漂子长约5寸,宽3寸,六七分厚。在拉网的上纲每隔一尺左右拴一个漂子。网坠子最初是用黄粘土掺白浆土烧制而成的陶网坠(后来用铅坠儿),每块呈长方形,约2两重左右,绑在在拉网的底纲上,间距也是1尺左右,为的是使拉网底部下沉。由于拉网不仅有浮漂儿,还有网坠,下到水里后立刻将网具张开,形成一堵网墙。每次用拉网捕鱼时,为了围捕的面积大一些,很少有打一块拉网的时候,多是把10至30片拉网连结到一起进行捕捞。

  用拉网捕鱼是一种最简便的捕鱼方式,开始只是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分别拉着渔网的两头在水位比较浅的河里或泡子里捕鱼,后来才发展到江上划船捕鱼。用渔船打拉网主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拉拉网”;另外一种是“撒拉网”。

  “拉拉网”是在网船的后面放上一块平展的大木板,将连接好的拉网堆放在大板上。下网的时候,先把拉网的一头固定在岸边的树下后,不需要人往江内撒网,只需向前划船,渔网自己便会落入水中。这种撒网捕鱼的方法,适合于网小和人手少的情况进行,一次只能撒七八片网,有五六个人就可以了。另一种撒网方法是先将拉网堆放在船舱中,下网时,由6到8个人划船,2人提着网纲朝江中撒网,在江岸上还有2个人使用一种叫“煞锥”的工具拽住渔网底纲,慢慢朝下游放网。这样撒拉网的方式不仅需用人多,捕捞的面积也比较大,多是将二三十片网连接到一起撒。

  撒网的渔船叫网船,从上游开始下网。等到渔网放到一定的位置,再顺流兜回来。渔船拢岸后,将网的两头一起拉出水面。如果有一头先到岸边要停一下,将未到岸边的另一头也拉到岸上,以防鱼从没有到岸边的网头跑掉。拉网两头全上岸后,再由1人或者2个人拽住漂纲,而多数人拉住底纲,徐徐将网拉上岸,将鱼兜入拉网内。拉网上岸的同时,还必须有人压住底纲,使拉网一直沉在江底,不会悬空。用拉网捕鱼是十分有效的一种捕鱼方式,可以把拉网围捕水面的大鱼基本捕捞上来。不过在一年之中并不是任何季节都可以用拉网捕鱼,每年只能捕捞春秋冬三季。

  春季打拉网从每年的开江时起,到当年的6月止,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黑龙江和乌苏里江开江比较晚,开江后便进入到了春季鱼汛期。江面上还在流淌冰排时,渔民们便划着渔船在冰排的空隙里行船捕鱼了。这个季节天冷水凉,江里还在流淌着冰排,各种鱼儿都躲藏在稳流的江底喘息安身。赫哲渔民便抓住鱼类的这个特点和捕鱼良机起早贪晚捕捞,往往在短短的几天工夫就能捕捞到许多新鲜鱼。而到了炎热的夏季,江水也比较热,网线、网纲容易烂不说,这时的鱼也特别活跃,一些个头角大的鱼还能把渔网撞出大窟窿,而逃之夭夭。特别是那些特别欢实的胖头、鳊花、鲤鱼等,见到渔网会立刻跳跃起来,从渔网里跳过去逃生。所以到了夏天,尤其是到一年中最热的伏天用拉网捕鱼的人极少,甚至几乎没有。只有在挡草芽子亮子时,渔民才会用几片拉网栏挡住河口,不让已经被挡在亮子里的鱼回到江里。

  黑龙江和乌苏里江的秋季鱼汛,是从每年的阴历八月份开始,直到江面上大量出现冰排时结束。每年的秋捕一般也只有一个来月的时间,而秋季打拉网时间的长短,主要根据江里大量出现冰排的早晚而定。

  秋天鱼喜欢靠边,特别是夜间无风的天气里,一些雅巴沙、鳡鱼、黑鱼、狗鱼等大型食肉鱼追随着鱼群从河流或者溪流返回到江里,成群结队地在贴近岸边的稳流地方游动,一边取暖,一边疯狂地捕食那些生活在浅水中的小鱼。所以每年的秋季也是最好的捕鱼季节,渔民们不分昼夜进行捕捞。到了冬季,赫哲族渔民主要用拉网打窝子网,捕捞那些躲藏在鱼窝子里准备越冬的鱼类。等到江面上开始大量流淌冰排的时候,冰排互相撞击着,发出哗啦啦的响声,鱼都吓得躲藏在没有激流的窝子里,以躲避顺流而下的冰排。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只要冰能禁住人了,赫哲族渔民就开始到冰上镩冰窟窿打拉网了。到了白露前后,赫哲族渔民还用拉网捕鲑鱼。黑龙江和乌苏里江很多地方都是沙砾江底,水流比较缓慢,特别适合在这里捕捞大马哈鱼。到了捕捞大马哈鱼的季节,渔民们多用大拉网,由岸边一直撒到江心的大流,这样才能捕捞到更多的鲑鱼。如果江水太大,将网滩全部淹没了,没有出网的网滩,也无法使用拉网捕捞大马哈鱼,只好用圈网捕捞鲑鱼了。

  早年赫哲渔民使用的圈网也是用野生植物纤维织成的。这种渔网的网口特别大,尾部呈圆锥形,不用浮漂和网坠,在渔网中间有三至五道用柳条儿弯制成的圆圈,将网撑起来,并在网的口门和中部设两道卡子。第一道卡子的入口处要大一些,以便使鱼游进网口内无任何防备。如果入口太小,鱼游至网口处可能会不愿意前进,甚至会退出来。第二道卡子的入口是扁而小的,鱼能挤进去即可。这种网长约丈余,口部直径4尺左右。布网时,在网口还设有迎网。迎网的宽度是和圈网的口部一样大的网片子,捕鱼时将迎网顺着下在圈网的口门处。鱼触到迎网后,便会沿着迎网进入圈网内。

  圈网主要用来围堵小河沟里的鱼,在每年的六七月间下在小河里,网口朝河里方向,而将迎网顺着下在圈网的口门上,用三根木杆子将迎网支撑起来。即圈网的口部插一根杆子,尾部插一根杆子,再将网的两头拴在已经插好的杆上,将网支撑起来。鱼从河里出来触到迎网后,觉得有障碍物就会沿着迎网继续下行,一直游入圈网中。等它一旦进入到圈网的卡子里后,再想从里面出来就难了。尽管制作圈网的成本很低,用1斤棉线即可织成一块圈网。但是由于这种渔网比较小,捕鱼效果也比较低,只有鱼特别多时,才使用这种渔网捕鱼,这样赫哲渔民又发明了一种叫扒网的网具。

  扒网是一百多年前赫哲族渔民使用的一种渔网。这种渔网最初也是用麻绳织的,顶尖底阔,呈圆锥体,没有网漂,只是底部每隔6寸左右拴一个用铅铸成的网坠,网坠下边有网兜,以便将入网之鱼兜住。网的最顶端有一根提索绳长约3—4丈,主要用来捞捕鱼窝子。

  扒网适用于春秋两季打窝子用,在水深约二三十尺,流不太急的水域进行作业。捕的鱼一般多是鲤鱼、白鱼等鱼,个头也比较大。用扒网捕鱼需用一只渔船,2人合伙操作。撒网时,先将渔船横在江面上,把渔网的一多半撒在江水里,剩余的一少部分底纲仍旧留在船舱内,挂在船两头的钉子上,然后顺水用力向下游划船。感觉到渔网拉到鱼窝子后,将留在船上的少部分网也放到水里。等渔网全部沉到江底后,再徐徐地拉网纲往船上提网。扒网被提起来后,会马上合拢网口,将网里的鱼全部收入到网兜内,提至船舱里。用扒网捕鱼,如果扒在鱼窝子上,一网能捕捞上来许多鱼。但是这种渔网的劳动强度比较大,不是所有的渔民都能从事的,这样又出现了铃铛网。

  铃铛网,又叫待河网,也就是说是一种等待在河下的网具。据说这种网很早就在赫哲人中使用了,至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

  铃铛网仍是用细麻线织成的,呈口袋形,口部和尾部一样大,长约一丈五尺至二丈左右,宽在六七尺。铃铛网没有网漂和网坠,网眼约有2寸大小,尾部一角上有个小开口,并用小绳抽绑住,以便捕到鱼时,从小开口处朝外取鱼。除此之外,铃铛网的尾部约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拴一根长约3丈左右的小细绳。将网下在水里后,绳子的一头拉到水面上,拉在渔船上的渔民手里。也可以在绳上栓个铃铛,有鱼进入到网内,撞动了网壁,会拉动拴在绳子上的铃铛响起来,故曰铃铛网。这时候,渔民便可以把网尾拖上渔船,取出网里的鱼。

  用铃铛网捕鱼,必须下在流大、水深的地方,在江岸上竖起一个三角木架子,并伸延到江里约有数丈远。木架伸延的远近要根据水的深浅和水流的大小而定,一般伸延到水深3米左右即可。这个三角形铃铛网架子,是向江里每隔约一丈远竖一根木桩子,到一定程度后,再顺流拐下来约有一丈左右长,呈半三角形。每根立桩上都有一根坡桩,然后,再用一根粗长的压梁子杆,将所有的桩子连结起来。在拐角的桩子上面压上粗木头,以防被水冲倒。再用细柳条拧成每缝相距3寸左右的小箔,用较粗的条子做经,以草绳将条子绑在经上。然后再到下待河网架子的上游将箔竖起,被水流一冲便贴在箔桩上。箔高一般约五六市尺。将箔竖到水下离水面约三市尺左右,既不要贴底,也不要露出水面。如果水落时可将箔往下压,涨水时将箔再往上提一提。这样鱼从下游来到待河网架子上,触到箔条时它再往江心游去,又触到三角形的箔条上,必转过头来向下游顺水游去,便进入网内。用这种网捕鱼必须有耐性,如果轮到自己班下网时,不管白天或者半夜,渔人都需坐在船上手牵着“脉线”等待鱼进网,以便及时取出。那些性情急燥的青年人是不愿意用这种网捕鱼的,用这种渔网进行捕鱼生产的绝大多数是有耐性的中老年人。

  铃铛网可以捕捞到很多种鱼,绝大部分为胖头、鲤鱼和鳊花等鱼类,其次是鲑鱼、草根、干条、哲罗等鱼。赶上鱼多的时候,一夜间可捕获到三四百斤。在这个基础上,赫哲族渔民又发明了张网。

  张网和铃铛网的形状大同小异,只是这种渔网织得特别大。黑龙江的鱼情季节性很强,鱼汛多发生在每年的春秋两季。北方的四五月份,春汛水涨,这时候也正是各种鱼类的繁殖期,几乎所有的鱼都会聚群活动。赶上了鱼汛,在江里下张网,一夜间可以捕捞到上万斤鲜鱼。

  顾名思义,张网是张着大口的一种渔网,用渔船下在水流湍急的二流上,靠湍急的水流把鱼冲进网里。张网的前面是个很大的口,越往后面越细,最后面有个卡脖网兜,鱼只要被冲进网里,别管多大的鱼,想再逃出来就难了。下张网不仅能捕捞到一般的鲤鱼、胖头、大马哈鱼,还能捕捞到大鳇鱼呢!渔民遛张网时,不需把整个渔网提出水来,只需把网兜提到停泊在张网下堵的渔船上,便可以把鱼倒在舱里。

  下张网的地方一般都有网房子,里面住着十几个渔民。鱼少的时候,三四个小时遛一次网;鱼多的时候,一两个小时就得遛一次,而收鱼船一般两三天才来一次网房子。这样在下张网的地方,一般都有一个用柳条编的大鱼囤,用大石头将鱼囤沉在一人多深的水下,每次遛上来鱼,都养在鱼囤里,等到来了收鱼船,再将鱼卖到船上。如果有人能跟船到了网房子,想要拎两条鱼回家吃,吱一声就行,只管尽情地挑,保证分文不收。

  丝挂网是一种小型网具,也是赫哲渔民最常用的一种渔网,是由松花江上游的汉族渔民那里传入赫哲人居住区的。丝挂子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浮挂子,另一种是底挂子。浮挂子每块高约6尺,长约十几丈,网眼约有4寸左右,在网的上纲每隔1.2尺左右拴一个秫秸漂子,在底纲上每隔1.4尺左右拴一个铅制网坠。但网坠子的压力要比网漂的漂浮力小一些为宜。所以这种渔网下到水后,浮在水上层,也可以下在有流的江上。底挂网的网高约3尺,网眼的大小和网片的长短与浮挂网相同,只是漂子的浮力没有网坠的压力大,所以渔网下在水里后,沉在水底。这种网适合于无流的小河或泡子里捕鱼。

  这种网的上下网纲都是棉线的,均用猪血染好。“网衣子”(即网片)是用八股蚕丝合在一起织起的。将网片全部织成后,再用苏油或者桐油抹在网片上,晒干后即可使用。下挂子需要两个人合伙操作:一人在船头下网,一人在船后面划桨。下丝挂网的渔船,也叫挂子船。 冬季下挂子网时,宜在七八尺深而水流又比较平稳的地方,根据渔网的长短镩冰眼,穿上水线后,再把网拴在水线的一头拽过去,下到水底。每天遛一次网,有鱼时把网拖出来,摘下鱼,再将网下入水中。

  那时黑龙江里鱼特别多,渔民划船在江上捕鱼,可能几网便可以捕捞到几百斤鱼。为了保持鱼的新鲜,也是为了减轻渔船的载重量,赫哲族渔民会在岸边的树下挖个深坑,将捕捞到的鲜鱼埋在坑里,等到傍晚回村时再将鱼挖出来带回家。

  这种保存鱼的方法和当地的自然环境有着直接关系。黑龙江下游气温比较低,即使到了六月份,冻土层也只化到1尺左右,下面仍旧是冻土层,十分有利于鱼的保存。赫哲是一个以捕鱼为生的民族,成年累月在黑龙江和乌苏里江上进行捕鱼生产,因此对捕鱼季节及捕鱼工具的使用,还有鱼类的生活习性、洄游规律和鱼场的好坏等都十分熟悉。同时很熟练地掌握着不同季节,使用不同的捕鱼工具进行捕捞。所以,每逢鱼汛期都不会错过时机,发挥各种生产工具的效能进行捕捞。在生产中又继续不断的积累和丰富着捕鱼经验,不仅用网具捕捞,还在河口挡渔亮子。

  二、挡渔亮子

  挡亮子的原材料必须用大木桩和箔条。在春天开江之前,渔人就砍好足够用的箔条和大木桩子,把它运至亮子口附近,将箔条的杈节去掉,将其根部削成尖,将大木桩也砍成尖,以便竖桩时夯入水底泥土里。阴历五六月间剥柳树皮,将其晒干后,再用水泡开成纤维,纺成绳子以备编箔之用。上世纪五十年代编箔大部分用苘麻绳代替了树皮绳。

  箔条有两种:一种是交织的;另一种是“过水箔”。交织箔当地人称“狗连裆”箔,这种箔交错着两根条子织在一起,它适用于水流极小的河泡子中。过水箔是一根条子编一扣,每隔1.2市尺编一道绳,这样的箔缝大,适合挡有水流的河口。每块箔均为3.5丈左右长。不是所有的小河沟子都能挡亮子的。河的两岸要高一些,河水要深一些,鱼能游入河内,方能挡亮子。有的岸边地势洼一些,挡亮子前筑好“旱堑”(用草筑成土坝)。

  挡亮子要掌握好江水涨落的恰好时机,最好是在江水涨到顶点,还未停时当即挡好亮子,因为鱼懂水性,只要水一落,鱼就会从泡子返出来。这时挡上箔,亮子里的鱼也不会多的。所以要挡涨水亮子。

  挡渔亮子主要有三种:即伏水亮子、草芽水亮子和土亮子。伏水亮子捕的鱼最多,鱼质量也好。挡伏水亮子,一般在冬季取鱼。草芽水亮子是随挡随时取鱼。土亮子是用土将小河口堵好,将大、小鱼一同挡住,使它无法逃出来,对鱼类的繁殖和保护都不利,赫哲族居住区没有人挡这种亮子的。

  三、赫哲族的渔钩和渔叉

  赫哲人除了在明水期划船下网捕鱼外,等到冬天封江以后还会到江河湖泊上去镩冰窟窿下网捕鱼。赫哲族很早就掌握了在冰封的江河上破冰捕鱼的技能了。每年到了寒风凛冽的冬季,赫哲族渔民把渔船抬到岸边,收拾好闲置了一夏的冰镩子、冰笊篱、水杆子、丝挂子、拉网、撅得钩和鱼叉等冰上捕鱼用具,准备到冰封的江河湖泊上去进行冬钓或者冬捕了。

  赫哲族的冬钓也有其逐渐演变发展的过程,开始他们只是在冰封的江河上凿个脸盆大小的冰窟窿,然后垂下锋利的渔钩,静静地等候着鱼儿从下游过来。看见有鱼贴近鱼钩,猛地朝上一提,将游鱼钩住。这种静候等鱼上钩的几率实在太小了,如果冰眼镩得不合适,不在鱼儿必经之路,可能一天也钩不到几条鱼。在这个基础上,他们又发明了用撅得钩(也就是如今比较流行拟饵钓法)来诱鱼上钩。

  钓撅得钩要等到封江以后。黑龙江进入一年一度的流冰期,厚厚的坚冰很快从岸边朝江心冻出去足有几十米远了。在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中,那些生活在黑龙江和乌苏里江畔的赫哲族姑娘、小伙子,还有一些中老年人脚穿着毡乌拉,穿着皮袄,戴着暖和的貉皮或者狐狸帽子,围着头巾迫不及待地来到冰雪覆盖的黑龙江上,上下舞动着冰镩子,开始镩冰窟窿钓鱼了。

  冬天在黑龙江上垂钓,每人都握着一把或者两把“撅得钩”,站在或坐在两个冰眼之间,不停地上下撅得四周镶满鱼钩的小铅鱼。猛地挑起来,再放下去。那些凶猛的食肉鱼听到水声,误认为附近有条小鱼在水里游动,急忙游上前去,张开大嘴一口咬住,结果却被垂钓者提到冰上,在寒冷的江面上只扑腾了几下,便被冻硬了,直挺挺地躺在冰面上。

  冬钓的工具特别简单,只需一把冰镩,再有一把冰笊篱、铁锹和一二把撅得钩就足够了。冬天在黑龙江钓撅得钩,钓获的多是狗鱼、细鳞鱼、哲罗鲑、雅巴沙等冷水鱼,偶尔碰巧了,也能钩上来从鱼沟附近经过的别种鱼。不过那是挂上来的,而不是钓上来的鱼,只是偶尔为之。除了钓鱼以外,赫哲人还会使用渔叉叉鱼。

  赫哲人管叉鱼叫“同库”,是一种十分古老的捕鱼方法,一年四季均可进行。春夏秋三季叉鱼,用鱼叉主要是叉哲罗鱼、黑鱼、狗鱼等中大型鱼类,对那些个头较小的鱼是不屑一顾的。不过,用叉捕鱼对鱼类损伤特别大,那些被鱼叉叉住而又挣脱的鱼,即使侥幸从鱼叉上逃掉也很难存活下来,不死也残了,从很早起黑龙江上就禁止渔民使用鱼叉叉鱼了,而改成了下丝挂子,或者下铃铛网。

  赫哲族在明水期用来捕鱼的渔叉有两种:一种是连柄叉,另一种是活柄叉。叉头均是铁制成并有倒钩。连柄渔叉是将叉头固定在长约六七尺,直径一寸左右的木杆上。这种渔叉只能叉住小鱼(如鲫鱼、狗鱼、鲤鱼等),人站在岸上、船中或者冰上叉鱼。而活柄渔叉,叉头有库,使用时将叉头安在叉柄上。叉柄长约一丈七八,用根绳一头拴在叉库上,另一头拴在叉柄的末端。渔叉叉到鱼后,叉头和叉柄会自动脱离,由于有绳子系着,鱼也不会逃跑。如果鱼拼力挣脱远游,还有叉柄浮在水面,一直有着可供追寻的目标。

  赫哲人的用来叉鱼的鱼叉多是自己制做的,而用来制作鱼叉的原料,则是由伯力和依兰、富锦等地购买来的。后来,赫哲族居住区虽然有了汉族铁匠,但赫哲人仍自己动手制作鱼叉。他们认为自己制的鱼叉结实耐用,使用起来得心应手,成本也比较低。

  赫哲族渔民叉鱼时绝大部分乘快马子船,极个别的使用舢板子船,站在江岸上叉鱼的人更是罕见。用渔叉捕鱼多在伏天,有两种叉法:一种是在断流的死水泡子里叉鱼,他们趁着涨大水时鱼游进水泡子里或者河汊中寻觅食物或者产卵之际,在晴朗天气里,划快马子船来到河汊或死水泡子中,见到鱼游动浮起小波纹或者有草稍摇摆时,用小划子轻轻地划船靠过去,看准鱼在什么地方后,将渔叉投向鱼。叉到鱼后,拖着叉绳蹓至渔船附近,用另外一把小叉子再叉到鱼身上,辅助大叉将鱼提至船中。草根鱼吃嫩草芽时,头部时而窜上水面,咬住一口嫩草再沉到水里,一会儿又腹部朝上浮到水面上来。因此叉鱼要特别沉着,不能见到有鱼就忙作了一团,投掷渔叉时要准、狠,抓住短暂的刹那时机。其它如鲤鱼、胖头鱼等在水底会泛出小泡,有的在水面冲成圆波纹;有的在草丛中吃草,拨动草稍乱晃,有的浮在水面如同一根木棍,有时缓缓地游动,还有三五尾成群游玩。因为江水很清澈,叉鱼的人很远就能看到鱼或根据鱼冲成的水波纹、草拨动的情况,判断鱼在水中的.实际情况而投掷渔叉。

  到了冬季一般在鱼经常活动的冰上搭建一座冰雪小屋,内凿一个直径1米左右的冰眼,里面可以生火,既可以取暖,又可以煮东西吃。而那些叉鱼的人手握鱼叉等候在冰窟窿旁边,观察冰窟窿下面的动静。由于室外光线明亮,房内较暗,有鱼从下游上来,透过清澈的河水,可以清楚地观察到,举叉可得。

  除了一般的叉鱼以外,另一种叉鱼方法是在江岛子上嘴,在有沙滩和水流较急的地方插上两根小杆,将快马子船拴在木杆子上,等鱼游过来。发现有鱼游近,将水顶起了波纹时,马上举起渔叉投掷过去,一般都会叉住鱼。在这样的水域中有时还能叉到鳇鱼。只是鳇鱼的鱼叉较大一些。叉的蹓绳一头拴有怀头鱼泡做的漂子,以便叉住大鳇鱼撒开叉蹓绳时,把用怀头鱼泡做的漂子做追逐的目标。这时叉到鱼的人,可以疾呼附近的渔人划船前来协助,将鱼拖至岸边或装在船中运回家里。赫哲人很善于用叉捕鱼,技术也熟练,可谓“叉不虚发”,有时一人一天之内,可叉鱼300斤左右。使用鱼叉叉鱼,最为惊心动魄的还是叉鳇鱼。

  鳇鱼是黑龙江中个头最大的鱼类,一般体重都在五六百斤,甚至可以达到二千多斤。捕捞鲟鳇鱼是一种十分危险的生产劳动,弄不好就会被大鳇鱼把渔船撞沉,或是被它的尾巴击翻。尽管这样,生活在黑龙江下游的赫哲族渔民,还是从很早以前便开始捕捞鲟鳇鱼了。

  据史料记载,生活在黑龙江下游及乌苏里江流域的赫哲族人为了完成朝廷的贡赋,从明代开始就开始划快马子渔船投掷渔叉在黑龙江上捕捉鲟鳇鱼了,到了清朝更是每年都必须要向皇帝进贡。据说清朝皇帝看见黑龙江赫哲人进贡的大鳇鱼,禁不住地赞叹道:鱼之皇也!这样,鳇鱼也便被称之为“皇鱼”。后加上鱼字旁,便写成现在的鳇鱼。当然,这只不过是个传说而已,无从考证。

  叉捕鳇鱼的快马子船,是用白桦树皮制作的,宽不过一尺半左右,十分轻盈。渔船的两头都有高翘尖,只有一支两头带有桨叶的木桨,横握在手中,一边各划一下,前行、倒退和转弯都十分方便。快马子渔船很小,载重量也非常少,只能乘坐一个人。每年的五月末到六月初,黑龙江水变暖以后,鳇鱼便会漂浮到江面上来,或是游到江滩附近的浅水中交配产卵,繁衍后代。鳇鱼这种独特的“咬汛”方式,使渔民很容易发现它们的行踪,也为捕获鳇鱼提供了极大的方便。每逢这个季节,赫哲族渔民便会划着轻捷的快马子渔船,悄悄地靠近正在热恋中的鳇鱼群,瞅准目标,站在快马子渔船上,奋力将渔叉投掷出去。

  那时由于网具落后,不仅捕获鳇鱼需使用鱼叉,捕捉其它的一些大型鱼类也许要靠投掷鱼叉来捕获。这样一来,投掷鱼叉也便成了赫哲人下江捕鱼前的必修课,往往从少年时代便开始在陆地上练习了,等到下江捕鱼时,基本上都成了投掷鱼叉的好手,只要把鱼叉投掷出去,很少有叉不准目标的时候。大鳇鱼被鱼叉击中后,场面特别惊险刺激,被叉中的大鳇鱼会带着鱼叉从江水中跳跃起来,再重重地落回到江水里,砸起几米高的水花。落水以后,鳇鱼也不会片刻安宁,不停地在江水中来回翻滚,横冲直撞,甚至直接攻击渔船。渔船若是不赶紧躲开,常常会被激怒的大鳇鱼撞翻,或被鱼尾猛地击沉。渔民叉中鲟鳇鱼后,马上划着快马子渔船躲开,在远处观其动静。

  除了鱼叉以外,赫哲人还用快钩捕鱼。当地人也称快钩为滚钩,而前苏联著名作家维.阿斯塔菲耶夫的《鱼王》中描写的那场人和鳇鱼在江水里搏斗的场面,就是用快钩钩住的一条大鳇鱼。不过,他写的《鱼王》一书中,这种钩不叫快钩,而叫排钩。

  制钩的原料是用10—12号铁丝截成约5寸长的小节,然后用炭火烧红,捻成四棱尖,用做好的模子弯成钩形,再用适当数量的火硝、木炭屑和豆油拌在一起,装在坛子里或较厚的半截铁桶内,架在特制的火炉上。用火烧一昼夜左右时间后,将钩子或将坛子倒在水中淬火,使钩子成钢性,然后再与小米掺一起在锅内翻转不停地烘炒,并经常用钢锉锉着试验其硬度,既能锉动,又不脆断,不弯钩尖为正合适。这样,使钩有韧性,钩到鱼后不易拉直。用棉线捻成6寸长的钩爪绳,一头拴在钩把上,另一头拴在钩纲上。每隔5寸左右距离拴一把钩,每隔24—28把钩子,拴上一个小白铁盒漂子,但也根据漂子的浮力决定拴钩子若干,主要标志是钩子将漂子压至水里,似露不露即可。

  钩纲长10—11丈、直径粗70毫米的绳,是用线麻或棉线拧成的。将新钩纲放在猪血中浸泡,待猪血浸透钩纲后,再放在锅内,将钩纲煮至一定程度取出晾干,以防腐烂而耐用。一根钩纲拴200——260把钩子,是为一杆子钩,卷起来后,用小杆子串上,放置木架中,以备下钩之用。

  快钩在使用前,必须用“糊皮”放锅内糊好,“糊皮”是从外地买来的。但有的人自己用柞树皮或柞树上结的橡子用锅煮后,呈咖啡色,并稍有粘性而代替“糊皮”的。将钩子放在锅里,用小勺往钩纲、钩爪绳上浇“糊皮”的汤,使白色的钩线变成“古铜”色,这样,钩纲即抗腐烂。再将钩尖锉锐利些,放入江中捕鱼。这种钩子使用起来很便利,二人即可下20多杆子快钩,什么鱼都能捕到,生产效能很高。

  快钩捕鱼对鱼类繁殖、保护是不利的,因为有时鱼挂在钩上不牢固,脱钩后死的较多,即是不死,也不能繁殖。为了繁殖鱼类,国家颁发了对钩具的发展和管理的规定。

  下快钩用的是一种叫“花鞋”的稍大渔船。如果没有这种船,其它船也可以。但不太好用。一只船须2人操纵。有30—35杆钩子,下到江中也只能有25—30杆钩子。其余5杆左右钩子,留在糊钩、锉钩时互相替换使用,否则,钩子、钩钢容易腐烂,并因钩尖钝了也钓不到鱼。行船时2人一起划棹板,下钩时,1人在船尾划棹,另1人在船的前翘板上下钩或蹓钩。

  在明水期(除封江时期外,均为明水期)下钩时,须用石头和木料制成“锚”形,或用10斤左右的石头做坠石。一个锚上有数丈长的铁丝。如果单独下一杆子钩时,就要用两个锚和两根铁丝,拴在钩子的两头,一齐下到江里。如果两杆钩在一起下钩时,即用3个锚;如果4杆钩下在一起时,即用5个锚。这样按钩数下法,主要看渔场的好坏和水流的大小而定。下好钩后,每隔一个漂子拴一小块坠石,将钩子坠入江里。

  春季下钩从开江开始,一般选择江底平坦,水流不太急的水域为宜;最好是江底子由浅滩突然变深的陡楞滩,当地渔人称之为“炕洞子滩”。选择的办法有两种:一种方法是用木杆子探其深浅程度;另一种是在有风的天气里,突然有大浪的地方,这便是炕洞子滩。顺着这个深沟将钩下好。因为在江底突然深下去的地方,江底水流较小,这里小鱼较多,大鱼到这里捕食小鱼,或者大鱼游累了到这里休息,所以容易捕获它。根据捕获对象具体情况,决定拴钩坠石的大小,如果捕大鳇鱼时,在水流比较稳的水域,拴小坠石要长出钩背1寸左右。捕鲤鱼时拴小坠石,要与钩尖相齐为好。因为鲤鱼体形大,下钩子距江底高一些为宜。鲤鱼多是游动于江底,因此必须将小坠石拴短一些,使钩背拖江底,这样下钩法一般多是钩在鲤鱼的下颚。下春钩可下到入伏时,伏天以后如果再继续下钩,就容易腐烂钩纲。

  下秋钩主要是在捕鲑鱼,约在每年的十一月上旬开始,到江里出现冰排为止。捕鲑鱼季节,绝大部分渔民使用快钩捕鱼。不去鲑鱼场的渔民,在白露节前后捕秋鱼。捕秋鱼钩的下法与春季下鱼钩的办法相同。由白露开始捕鲑鱼,约捕25天左右,以后为繁殖保护期,不许再捕。鲑鱼从白露节前由鞑靼海峡游入黑龙江各支流的沙砾底、清水江、河道中繁殖产卵,大致可分三批游来:第一批都是个体肥大的鲑鱼,每尾重约10斤左右,最大者可达到20余斤。这批鱼约10天左右溯游过去了。第二批鲑鱼是中等体形,每尾约重七八斤,个别也有20斤左右的鲑鱼。第三批上来的鲑鱼个头最小,每尾平均约六七斤左右,体色发黑又很瘦。据说鲑鱼生活在海里时都很肥,没有牙,与胖头鱼相似。但回游到江里后就不吃食物了。在乌苏里江中捕到的鲑鱼,有的体瘦又出了很长的牙。鲑鱼从海里回游到黑龙江中清水江、河里产卵,繁衍后代。它溯行至江河顶源直至不能溯行为止。所以人们说鲑鱼是“生在河里,活在海里,死在江里。”

  冬季下快钩在大流上,因为这个季节,鱼都是顺水而下。下冬钩捕鳇鱼时,最好是在大江结冰能擎住人时,将快钩下到江里。因为江里淌冰排,鱼受惊,到处逃窜,大江封冻后鱼安静了,它顺流下行捕食小鱼或休息、游水等等,这时捕获数量是多的。

  冬季下快钩首先要根据每杆子钩的长短凿好冰眼,每个冰眼的距离约有2丈多远。水线的一头,拴上小坠石下到冰眼里,然后将有钩的另一头串连杆子,从冰眼里串到下水线那个冰眼的上游,被水流一冲即贴在水线上,往回一拉,就将水线钩到这个冰眼上来。这样把水线全部下到冰层里后,再把钩子拴在水线的一头上,拽过去再把大坠石拴好,绑上三四丈长细铁丝,将钩纲全部放入水中,将铁丝的另一头,拴在冰眼外面江岸边的木桩上。蹓钩时打开一个冰眼,拽着细铁丝将钩子提到冰眼口,用力拽几下再静下来。如果有鱼时,经过这一拽动,钩子就会摆动,渔人立即将另一冰眼凿开,拴上水线,将钩倒出来,摘下鱼后,再把快钩下在江里。由此可见,快钩既可以在冬天镩冰窟窿下在冰下面,也可以在明水期划着渔船下在激流上。不过在明水期划船遛滚钩却十分危险,弄不好人反而会被滚钩钩住,被鱼带到江里。《鱼王》中那场人和大鳇鱼在江水中惊心动魄的搏斗场面,也时常会在现实的捕鱼生活中发生。上个世纪的七十年初期,勤得利农场渔业队曾发生过这么一起事,有一位姓尤的赫哲渔民在渔船上遛钩时,不小心被滚钩钩住了,差点丢掉了性命。

  那天,老尤和大把在黑龙江里下了一趟滚钩,钩住一条四五百斤重的大鳇鱼,很快被老尤遛到渔船跟前。可能那条鳇鱼被钩住的时间太长了,当时特别老实,翻着白肚皮躺在水里,一动不动。老尤也没有多想,把鱼拽到渔船跟前,伸手过去想扣住鱼鳃把它拖到船上。他刚扣住鱼鳃,那条大鳇鱼突然拼命地折腾起来,使劲地扭动身体,鱼尾巴猛烈地击打着江水,带动着无数的快钩上下飞舞。一见事情不妙,老尤刚想把鳇鱼松开,等它老实下来再往船上拽。这工夫一把快钩钩在老尤的手上。只听“哎呀”一声惨叫,连人带鱼一块掉进江水里。老尤只来得及喊了声救命,便被鳇鱼带着沉下江底。幸亏当时在渔船后面掌舵的大把反应快,急忙抓住正在往江底出溜的钩纲,再次将鱼和人一起拽上来,这才救了老尤一命。在黑龙江下钩,除了快钩以外,还有鳇鱼钩。

  鳇鱼钩出现大约有一百五十多年了,起初是由俄国传入到我国境内的,所以这种钩又被称之为“毛子钩”。此钩大小不等,一般可分为3个型号:一号是最大的钩,钩茎约有6—7寸长;二号钩较一号钩小一些;三号钩最小,与快钩相似。这种钩是机械制作的,钩圆细,而有长尖。但个别的钩茎也有三棱或四棱的。大约在1—1.5寸长,约70厘米粗细的绳子,做“钩爪绳”拴在钩把上。每个钩弯处拴一个黄菠萝树皮做成的漂子。漂子大小要根据钩的型号大小确定。鳇鱼钩不是先将钩子固定在钩纲上,而是另外有一根约10余丈长、用椴树皮和柳树皮的纤维拧成的粗绳子,下钩时先将这根大绳子下到江里,然后再将钩子每隔1尺左右远拴在已经下好的钩纲上。

  下鳇鱼钩要选择好地点。首先将一根约10余丈长的椴树皮纤维绳或铁丝下到江底,再将钩子每隔1尺多远拴在这根钩纲上。钩子下在江底时使钩尖向上,钩背朝上。鳇鱼游到钩子附近一回身即被钩子挂住,鱼越挣扎钩子挂的越多,越牢固不易脱钩。这种钩捕的鱼较大,但不如快钩那样什么鱼都能捕到。下鳇鱼钩由2人操作为好,个别人也有自己作业的。

  除上述两种较好钩具外,尚有架子钩、甩钩、蹶达钩、底钩、毛毛钩、漂钩等捕鱼工具。这些钩具不适合大量捕鱼用,只是老年人、妇女和小孩闲暇时钓小鱼用,特别是底钩和漂钩之类工具,只能钓些嘎牙子鱼、牛尾巴鱼、重唇鱼等个体比较小的小鱼,很少能钓到大鱼。至于毛毛钩、架子钩、甩钩、蹶达钩等,即使是钓到一些较大的鱼,如白鱼、哲罗、干条(鳡鱼)等鱼也是偶然,并费时间,生产效率不高。

  架子钩主要是在秋季用来捕鲑鱼,不太适合用于捕杂鱼。架子钩和鳇鱼钩相似,但它没有漂子,下钩方法也不相同。

  毛毛钩,它是一种很简单的捕鱼工具,也是赫哲人使用较早的捕鱼钩具之一,这种钩是用普通的“鲤鱼钩”或用较厚的铁片、铁丝等赫哲人自己制作的。此钩有几种不同类型:有的用“鲤鱼钩”在钩柄上用铅铸成一个约半两重的疙瘩;但铸铅时留一个小孔,以备穿绳用。绳子长约2丈左右,将绳的一头拴于钩上,另一头拴在约5尺多长的木杆或竹杆上。钓鱼时在钩柄上拴上兔子毛或狍子毛,将钩盖住。另一种方法是用铅片或铁片制成小勺形状,拴在钩柄上,将其扔入水中拉着鱼线走动,使小勺闪闪发光,用以引诱吃活食的大鱼前来,使其误认为是小鱼在游动,在大鱼吞食小勺时将它钩住。制作毛毛钩的成本很低,生产效能也不高。

  底钩是一种最早、最简单、成本最低的捕鱼钩具,捕鱼效能也是最低的。此钩拴在长约7-10尺长的木杆上或木板上,钓鱼时甩入水中,不用时将钩线缠在木杆或木板上,便于携带。老年人、儿童在闲暇时用这种钩钓一些小杂鱼做菜吃,无人用它专门捕鱼生产。

  蹶达钩,用4—8个快钩,也可以用鳇鱼钩拴在一起,成为三角锚形或四方形,然后再用铅铸成头大、尾尖、锥形的钩柄。全钩约有半斤重,尾部有个小铁圈,由一根长约1丈的细绳拴在小铁圈上,绳子的另一头拴在长约5市尺的木棍上,以便放入水中上下蹶达着钓鱼。

  四、赫哲族捕鱼的渔船

  赫哲人称船为“特莫特”,也是这个以渔猎为生的民族主要水上交通工具和生产工具。聪明智慧的赫哲人在生产实践中制作了多种用途的船只,以进行捕鱼作业。主要有以下几种船只:大帆船、舢板船、花鞋船、快马子船等。

  大帆船,赫哲人称其为:“地啊科”。这种船既可住人,载重量又特别大,主要用于运输,打鱼时也可以带上家人。

  快马子,是一种两头尖的小型捕鱼船,此船有两种类型:一种是用桦树皮制的称“乌末日沉”;另外一种是用松木板制的称“古尔邦”。使用桦树皮快马子船的年代很久远了。“古尔邦”快马子船比“乌末日沉”出现的时间晚得多。这种船载重量不多,只能乘一二人,专为叉鱼或者送差役、传递信息之用,不能运货。黑龙江及乌苏里江沿岸的赫哲渔民如今已不用这种船了。

  木板快马子船已出现一百多年。早年没有大锯锯木板,除用桦树皮造船外,还用很粗的松木或椴木凿成槽子(独木舟),将外部修理成船形即可使用。这种造船方法很粗糙,使用也很笨重。后来有了大锯,使用大锯开始锯木板,制作快马子。这种渔船的形状才基本固定下来,长约1.5—1.6丈,用5分厚的木板制成。船身、船底两头尖,中间阔,两端翘起。中间有二三道梁。早年都是用木质坚硬的“包码子”树做钉子。排船时用“小钻”打成孔后,再将“包码子”木钉钉上。这样钉“包码子”钉比较笨,以后有了铁钉,便不再是用木钉了。

  赫哲族称舢板船为“特莫特肯”,汉语称“三叶板”,是用松木板制的。用直径2尺多粗,2丈多长,没有疤疖的圆木,锯成8分至1寸厚的薄板。前边削成漫翘尖形,尾部平整,也稍有翘头,用钉子将船底和船帮钉在一起,这叫“排船”。船的前头、后尾均用木板堵上,中间有一大横梁将船帮撑开。大梁中间有一个眼,以备竖桅、撑帆、拦绳之用。后部还有两个横梁,在大梁前部的船帮上有4个木桩,是攀桨时起着杠杆的作用。这种船的桨是一棵松木劈开,将它一端砍成扇形,一端是柄,中间有一个眼,以便套在桨桩上划水,使船前进。

  舢板船的船板大部分是拼接而成,船缝用“地毛”或旧麻绳堵塞好,以免渗水。“地毛”生长在洼地水中,形似“青苔”,将它采后晒干,用凿子塞到船缝里,在缝上压上木条子,以防“地毛”出来。这种船使用很广,下钩、打网、运输等均可使用。

  “花鞋”船,赫哲语人称其为“吉拉”,是一种用于下挂子、下钩的捕鱼船,是八十多年前同快钩一起由汉族地区传入的。这种船最适合下快钩和一般的小型运输之用。它与帆船相似,两头有翘,并在船中间有木板房,是装配式随时可拆、可装的。其中可住2人,还可做饭。此船后部有两只棹板,前边有一只棹板划行。

  “花鞋”船大小不等,大的船长约1.2丈有余,约5市尺宽,船帮2市尺多深。最小的船长约9市尺。都是用很多的寸板,由钯钜子拼凑钉在一起的,然后用石灰、豆油、乱麻砸在一起,掩进船缝里,晒干后即可使用。泥一次缝,可用2年多。泥船缝时,将豆油用火熬好,或用桐油涂沫在船帮和外壳上,使船不易腐烂,划行时也不拦水。

  挂子船是距今七十年前左右出现于下江的,由汉族人居住区传入赫哲族居住区的一种小型渔船,也是黑龙江上最常见的一种捕鱼船。它不仅适合于下丝挂子,还可以用其打淌网,而且划行也很方便。挂子船是用6分厚板制成的,船身长约1丈左右,宽约3市寸,船帮约1尺多深。两头有漫翘弯,顶头上有堵板,类似箱子,用两付棹板划行。泥船缝的材料与方法同“花鞋”船一样。丝挂船载重量小,所以不用它做运输工具,下快钩也不太适用,但没有其它船时也可以勉强使用。后来,赫哲渔民在挂子船的尾部安装上了机器,便成了一种机动捕鱼船,赫哲人称其为“马嘟噜”。

  五、赫哲族与大马哈鱼的关系

  赫哲族是一个以捕鱼业为生的民族,和他们关系最密切的就是一年一度的大马哈鱼(鲑鱼)期了,一直有着不解之缘。赫哲人不仅以大马哈鱼为食,以鱼皮为衣,甚至连记年也要靠大马哈鱼。

  大马哈鱼是当时人们的物质食粮。乌稽人取其为脯,宁古塔、黑龙江(瑷珲)等处边地人取鱼炙干,积之为粮。另外,人们捕捞到大马哈鱼,从脊背中间一劈两半,抹盐存放木桶里,蒸熟食用,或作为馈遗亲朋好友的礼物,特别是在冬天,它同冻豆腐并称龙江佳品。

  大马哈鱼之所以特别珍贵,主要在于它的经济价值和实用价值,在黑龙江渔猎经济及渔猎文化的发展进程中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大马哈鱼与生活在黑龙江、乌苏里江流域的人民生活息息相关,不仅与生活在当地人们的饮食、衣着、习俗等日常生活有着密切联系,而且直接影响着生活在那个地区人们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发展。

  大马哈鱼肉味鲜美,肉泽鲜艳丰满,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脂肪,兼有江鱼、海鱼的味道,香而不腻。大马哈鱼有很多种吃法,甚至可以用大马哈鱼做出一桌丰盛的鱼宴。如清蒸大马哈鱼、干炸大马哈鱼快、葱烧大马哈鱼段、豆瓣原汁大马哈鱼、烤大马哈鱼、大马哈鱼心肝炒青椒、生拌大马哈鱼片等等。而其中最有特色的,还是同江、抚远一带的氽大马哈鱼丸子,是黑龙江下游及乌苏里江一带有着特色的一道菜肴。汆大马哈鱼丸子要先把鱼肉剁碎,加水朝一个方向用筷子搅成肉泥糊,然后下在开水锅里。其特点是:鱼丸质地洁白、细嫩,表面发亮,口感软嫩,吃两口丸子,喝几勺汤,清香余口,美味无穷。不过,大马哈鱼营养价值最高的,还要数大马哈鱼子了。

  大马哈鱼子大如黄豆粒,颜色金红色,晶莹剔透,放入嘴中,一咬一股水,味道十分鲜美。大马哈鱼子含有丰富的蛋白质、磷酸盐钙质、卵鳞脂、维生素D等。每六粒鱼子相当于一个鸡蛋的营养成份,是高级滋补品,仅次于鲟鳇鱼子。加工后的鱼子加以香菜末、葱花等佐料拌之,则可以食用,是少有的美味佳肴。加工好的大马哈鱼子酱更是名贵,尤其是同江、抚远等地出产的大马哈鱼子,颗粒饱满,好于日本、俄罗斯等国出产的鱼子酱,在国际市场上享有盛誉,素有“红珍珠”之称。经过深加工的大马哈鱼子酱,不仅销售在国内的市场,还远销美国、日本及东南亚市场,成为当时黑龙江省渔业出口创汇的拳头产品。

  大马哈鱼浑身全是宝,鱼肉和余字可以食用,鱼皮不但可以吃,还可以用来制革,缝制衣服和兀拉鞋,成为其衣食的主要来源。为了用鱼皮制作衣服,赫哲人捕捞到大马哈鱼后,先将鱼皮剥下来晾干,或者在篝火旁烘烤干,去掉鱼鳞,然后撒上玉米面,用无刃的木制铡刀铡鱼皮,去其油脂,使其变得柔韧,近似于棉布的感觉,这便是俗称的“熟皮子”。

  “熟”好的鱼皮再按花纹拼接,用线连成大张,使之成为备用衣料,按式样和尺寸剪裁缝制成衣。过去,缝制鱼皮衣的线是用胖头鱼等鱼类的皮经过“熟”好后,涂以鱼油,以增强其柔韧性,避免干燥脆裂,再将四周切齐,卷起来像切面条那样切成细丝,留作缝衣时使用。

  过去,居住在黑龙江中下游、乌苏里江沿岸及库页岛的赫哲人没有年月日的概念,见大马哈鱼到来一次,便知又是一年了,盖以来鱼一度为一岁。另外赫哲人及沿江鱼民还以大马哈鱼来观察节候,因此说大马哈鱼不仅是他们纪年的工具,还是他们观察节候的重要依据。每年大马哈鱼溯流而归之前,江边便出现一种小飞蛾,几乎满江边都是,似乎在报告大马哈鱼即将回归的消息。据说,这种飞蛾越多,这年的大马哈鱼也就越多。因为这种蛾子只有在大马哈鱼将要溯江而上时才有,当地人便称这种蛾子为:鱼蛾。

  大马哈鱼溯江而上时,江里几乎捕捞不到别的鱼,清一色地全是大马哈鱼,一网能捕捞到十几条,或者几十条。《盛京志》上记载说:“秋八月自海迎水入口,驱之不去,充积甚厚,土人竟有履鱼背而渡江者。”“履鱼背渡江”显然为夸大其词,大马哈鱼再多,也不可能踩着鱼脊背过江!另外还有位前苏联作家曾这样写过:大马哈鱼沿着黑龙江溯水而上时,鱼多得能别断船桨。这种说法和前一种说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相互应和。别管古今中外的书籍中怎样记载和表述,都只能说明当时黑龙江和乌苏里江的大马哈鱼之多。

  在遥远的古代,每个民族都有自己本民族的独特纪岁方式。而赫哲人长期生活在人烟稀少、经济文化相对落后的黑龙江三江流域,依靠捕鱼狩猎为生。当中原的汉族人使用汉字历法等纪岁或者记载重大事件时,赫哲人因为没有文字,也不具备书写条件,当中原汉族人使用天文历法指导农业生产和社会生活时,赫哲人同样不具备这方面的能力。每当需要纪岁或记载发生在本民族中的重大事件时,苦于没有年份或月份概念,不知该从何年何月记起。这样,大马哈鱼便成为赫哲人纪岁的重要工具。

  赫哲人选择大马哈鱼纪岁,主要与大马哈鱼的生活习性有关。大马哈鱼学名鲑鱼,属洄游性鱼种。它们长期生活在北太平洋、鄂霍次克海和日本海等海域,每年阴历的八、九月间洄游至黑龙江及乌苏里江流域。赫哲人在长期的渔猎生产中,发现了大马哈鱼的这种洄游规律,便以此纪岁。在当地有着这样一个传说,如果问到赫哲人的年龄,他们往往会把人领到自家仓房里,让你数一数挂在墙上的大马哈鱼头的数量。墙上挂有多少个大马哈鱼头,就说明他就有多大岁数了。

  捕捞大马哈鱼,赫哲人主要用渔网,采用围网或撒网的方式,用拉网或者旋网捕鱼。解放后多用丝挂子、张网等新式网具。每网能捕获十几尾或者数百尾大马哈鱼。其次以钩钩鱼,当地人把锋利的钩捆绑在长杆端头,沿江等候,有大马哈鱼群经过时,立刻将长杆投入水里,然后迅速地将杆子拉上来,几乎杆杆不空,每次投杆都会有所捕获。除了用长杆钩鱼以外,赫哲人还下快钩(又名滚钩)捕捞大马哈鱼,每只渔船一个渔期多者可捕捞到两三千尾,日产量最多可达300余尾。其三是下“闷杠”(亦称‘闷横’)捕鱼。这种方法是在江边水深数尺处,多置木桩,横江截流,长二、三丈或四、五丈,亦有作方形者,沿江的一面虚着,在水下系以袋网。大马哈鱼误进入“闷杠”中,便会被冲到袋网里,次日乘小舟取之,每一“闷杠”可获得大马哈鱼成百上千斤。除了大马哈鱼以外,黑龙江及乌苏里江还有一种鱼和赫哲人息息相关。那便是鳇鱼。

  六、赫哲族的鱼食品

  生活在黑龙江和乌苏里江畔的赫哲族人,是个以渔猎为生的民族。每年,他们除了在明水期划这瓦罩子渔船在江里捕鱼外,即使在数九寒天、寒风刺骨的季节里,也不会像生活在北方地区的汉族农民那样到了冬天便开始“猫冬”了。每年冬季到来,江河泡泽封冻以后,他们又会头戴着貉皮帽子,穿着皮裤站在冰河上开始凿冰捕鱼了。

  赫哲族很早就掌握了在冰河上破冰捕鱼的技能,开始是在江面上凿个脸盆大的冰眼,然后下钩垂钓,静候“愿者”上钩。后来他们又发明了打“咕咚网”,下“铃铛网”等捕鱼方式。打“咕咚网”是在下网的上游再凿一个冰窟窿,然后从这个冰窟窿里来回推拉着“咕咚”耙,发出很大的响声,惊动远处的鱼群,驱赶它们进入渔网。而“铃铛网”则是将渔网下在冰下面,冰上的一根细绳系一个铃铛。有鱼上网后,便会牵动铃铛发出响声,知道有鱼上网了,渔民们会马上起网收鱼。

  赫哲人在冬季捕鱼,往往先在江面上连着凿几个、甚至十几个冰窟窿,然后在水线上拴一块石头,从冰眼里直接垂到江底,用根带钩子的长竿从前面的冰眼中将水线捞上来,沿冰眼一个一个地传递下去。等到将水线全部走完,再将渔网拉到冰下,一块渔网才算下完了。冬天下丝挂子捕捞的多是哲罗、细鳞、花鲶鱼、雅巴沙、狗鱼等冷水鱼,而打拉网则什么鱼都能捕捞上来,一网甚至可以捕捞上来几千斤,甚至上万斤活蹦乱跳的鲜鱼。他们把捕捞上来的鲜鱼摊在冰面上,很快便被冻得硬梆梆的,用铁锹撮到一起,攒起小山似的鱼堆。赫哲人在常年在黑龙江、乌苏里江上捕鱼,也形成了本民族所特有的饮食风俗和习惯。他们在下江河捕鱼的日子里,以鱼为主要食物,凭借一只吊锅煮鱼,或者在篝火旁烤鱼,享受着大自然赐予他们的美味佳肴。

  赫哲人的吊锅,是将有两只带锅耳的铁锅用铁丝或者麻绳吊起来,挂在树枝或者搭起来的三角支架上,锅下点起火堆,即可以用吊锅煮鱼汤,也可以清炖鳌花、鲫鱼、重唇、嗄牙子、牛尾巴、鲶鱼等。赫哲人炖鱼吃时,从不用油呛锅,而是直接把鱼放在清水锅里炖,只需加上几只辣椒、山花椒、把蒿、醋等几种调料。黑龙江里的鱼特别肥美,开锅后鱼汤上面会漂浮着一层晶莹无色的鱼油星。这样炖出来的鱼肉,鲜嫩而又不腥腻,而且鱼汤的味道比鱼更加鲜美。除了炖鱼汤以外,他们还经常把鲜鱼从中间一劈两片,抹上盐,架在篝火旁烧烤。若是用树叶或者草叶把鱼包裹起来,再放在火炭上烧烤熟了,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赫哲人冬天在冰封的江河湖泊上捕鱼时,多是集体行动,至少也有七八个人、多者可达十几个人。炖好鱼汤,他们便会围坐在吊锅旁,吃着煮鱼或者烤鱼,大口喝着醇厚浓烈的白酒,喝到兴起之时,还会唱起神奇的伊玛堪(赫哲族的民间英雄故事)。悠扬的歌声伴随着从吊锅或者火堆旁散发着的鱼香味儿,在幽静而清新的江河湖畔传播出去很远、很远……

  他们围在篝火旁,边吃边唱,在品尝鱼肉美味的同时,还可以品味到收获后的快慰,更增添了生活在冰天雪地中北方民族那种所特有的剽悍和火爆气氛。

  赫哲族是一个以鱼类为主要食物的民族,也形成了具有本民族特色的“食鱼文化”。他们除了将捕捞到的鲜鱼晒制成干鱼以外,还有用鱼油炸的鱼块,炒鱼毛,晒鱼子等令人唾涎欲滴的干鱼食物。尤为令人称道的是,他们的生冷鱼类食品更是别具特点,也是他们所独有的一种食鱼方式,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杀生鱼、削冻鱼片儿和烤塔拉哈等。

  赫哲人管鱼毛叫“搭撒”,一般是用鲤鱼、怀头、草根、青根、大白鱼、鳇鱼、七粒浮子、干条、哲罗等大型鱼放在锅里炒制的,鱼肉越肥越好。其做法是先将这些收拾干净的鱼放进锅里煮熟,挑剔骨刺,然后将煮熟的鱼肉捣碎,用微火慢慢烘干,炒成金黄色,鱼毛便算炒好了。赫哲人一般将炒好的鱼毛装在桦树皮筒里存放,浸泡在鱼油中,能存放很长时间。

  汉族人管鱼毛叫鱼松。不过鱼松和鱼毛还是有一定的区别,味道儿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赫哲族炒鱼毛时,不添加任何佐料,甚至连盐都不放,食用的时候,随时拌盐或糖。鱼毛的颜色金黄,成松散的丝状或颗粒状,散发着浓郁的纯正鱼香味儿,不像汉族人制作的鱼松,有一股重重的佐料味儿。

  杀生鱼,一般是用四五斤重的野生鲤鱼。不用个头太小的鲤鱼杀生鱼的原因是,小鲤鱼不但鱼肉少,而且肉质纤维也比较少,结构松散,吃着懈口,没有嚼头;而那些太大的鲤鱼,生长的时间长,体内多有寄生虫。用鲤鱼杀生鱼,不仅是因为鲤鱼个体较大,肉质结实,口感好。更重要的是,鲤鱼离水以后存活的时间长,新鲜,往往早晨捕到的鲤鱼,等到傍晚扬帆归航的时候基本还都活着。

  杀生鱼,无需刮掉鱼鳞,只要把活鱼洗干净,然后贴着鱼脊背下刀,片下鱼身体两侧的鱼肉,在鱼皮上把肉切成丝,剔下后放入盆子里,倒醋没过鱼肉,此为“煞”。因此杀生鱼也叫“煞生鱼”。剔下鱼肉后,带鳞的鱼皮也不可弃之,可把鱼皮用树棍挑着架在火上烤,待烤到鳞片炸裂,散发出浓郁的糊香味儿的时候,去掉鱼鳞,把鱼皮切成丝,拌入鱼肉盆中,加盐、葱花、香菜和辣椒油等佐料拌匀,一盆杀生鱼就做好了。

  赫哲族杀生鱼以鱼肉为主,很少添加别的副料。而生活在黑龙江中下游的汉族人杀生鱼则在里面添加黄瓜丝、大头菜丝,或者焯好的土豆丝,很像北方汉族人家的拌常凉菜,但味道却要比拌家常凉菜好得多,味道特别鲜美,嚼在嘴里格外爽口。

  鱼皮不仅可以做衣服,还可以做披肩、腰搭、帽子,鞋子等。有时还用它制成鱼皮套裤(如同今天的工作服),有男女两种不同样式。男人穿的上端齐口,裤脚下沿镶黑边,穿上冬天上山狩猎抗寒耐磨;春秋穿上捕鱼可防水护膝。不过,随着物质生活的不断提高,赫哲族服装的材料及式样也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鱼皮衣服不再是赫哲族的遮体服饰,如今只有在民间艺术博物馆中才能见到它了。

  在遥远的古代,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纪岁方式。而赫哲人长期生活在人烟稀少、经济文化相对落后的三江流域,靠捕鱼猎兽维持生活。当中原的汉族人使用汉字历法等纪岁或者记载重大事件时,赫哲人因为没有文字,也不具备这样的书写条件,当中原汉族人使用天文历法指导农业生产和社会生活时,赫哲人同样不具备这方面的能力。每当需要纪岁或记载发生在本民族中的重大事件时,他们苦于没有年份或月份概念,不知该从何年何月记起。这样,大马哈鱼便成为赫哲人纪岁的重要工具。

  赫哲人选择大马哈鱼纪岁,主要与大马哈鱼的生活习性有关。大马哈鱼学名鲑鱼,属洄游性鱼种,长期生活在北太平洋、鄂霍次克海和日本海一带的水域,每年九、十月间洄游至黑龙江、松花江以乌苏里江流域。赫哲人在长期的渔猎生产中,发现了大马哈鱼的洄游规律,便以此纪岁。在当地有这样一个传说,如果问到赫哲人的年龄,他们往往会把人领到自家仓房.让你数一数挂在墙上的大马哈鱼头的数量。墙上挂有多少个大马哈鱼头,就说明他就有多大岁数了。

  后来,赫哲人又根据汉族人的二十四节气组织渔猎生产。并创造了贴近赫哲人实际情况,具有赫哲地区特色的《二十四节气歌》。如“立春棒打獐,雨水舀鱼忙”,则是反映从立春到雨水前后赫哲人捕鱼猎兽的情景;“惊蛰忙织网,春分船验上”,讲的是捕鱼前赫哲人应做好的各项准备工作;还有“立夏鱼群欢,小满鱼来全”;“芒种鱼产卵,夏至把河拦”;“小暑胖头跳,大暑鲤鱼欢”;“立秋开了网,处暑鳇鱼上”;“白露鲑鱼来,秋分鱼籽甩”;“立冬下挂网,小雪挡冰障”;“大雪钓冬鱼,冬至网修理”……捕鱼是赫哲人一年四季的重要生产,他们的二十四节气自然和捕鱼有着密切的相联,对其捕鱼活动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

  赫哲族的捕鱼方法及工具极具地方特色,多是小渔船作业,每只渔船上只有两个人,一人划船,一人撒网捕鱼,挂鱼。过去他们主要使用桦树皮船、三页板子、快马子等渔船,如今都换成了一种叫“马嘟噜”的铁壳或木壳机动船捕鱼。渔网也由过去的线网、丝网、尼龙网发展到现在的胶丝网。劳动分工上,以前是男人从事下江捕鱼生产,女人操持家务并进行鱼类加工。如今妇女也投入到了捕鱼的行列,在小渔船上负责撒网和收网,摘鱼,冲洗船舱等一些事物。

  赫哲族的民居,主要是马架子和地窨子两种。马架子和普通的土房非常接近,墙壁是用土坯垒起来的,用茅草缮顶,其建筑材料十分独特,不像汉族人那样脱土坯盖房,而是用当地生长的一种野草编成“拉哈辫”或者用草垡子砌墙的房子。

  赫哲人居住的沿江地区,地势低洼,遍地生长着一种叫“塔头”的野草,这种草能长到一人多高,秋季割下晒干后既可以缮屋顶,又可编成辫子垒墙。用这种草建造的房屋既保暖又经济,是赫哲族建房的主要材料。草辫房室内的布局与东北其他民族相类似,内有火炕,人多的人家还有南北炕。家庭成员在住房上的安排遵循以“西方为上”。所不同的是,它在侧面山墙开门,门的两侧留小窗。地窨子是挖进地表3—4尺深,筑墙3—4尺高,地面以下和地面以上各占一半的房屋,是古人穴居房舍的延伸和发展。赫哲人的住房形式因地而异,松花江流域的赫哲人大约在二三百年前就住草顶房了,黑龙江下游、乌苏里江及两岸的族人在20世纪初普遍住的还是马架子和地窨子。赫哲族的居住地流动性很大,往往以鱼迁居,如同蒙古族那样逐草而居一样。他们今年住这儿,明年就可能搬到另一个地方去居住了,不像汉族人那样故土难离。

  赫哲人的餐桌上主要菜肴离不开鱼。他们吃鱼的方法很多,也很奇特,以吃新鲜鱼、生鱼和鱼干为主。赫哲族人贮藏鱼的地方叫鱼楼,一般都建在居所庭院中,几乎每家一座,平时还用来放置渔具等物品。

  “刹生鱼”是赫哲族最喜欢吃的上等菜肴,这和当地的环境有着直接关系。三江流域气候寒冷、江水清澈,绝无污染,为赫哲人吃生鱼创造了十分便利的条件。在网滩上,我曾品尝过赫哲族的传统食品“刹生鱼”、“烤塔拉哈”和“生鱼条儿”等,几乎没有一点腥味,吃完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这些鱼类菜肴,不但赫哲族人喜欢吃,周围的其他民族也喜欢享用。“杀生鱼”一般选择鲤鱼、草根鱼、胖头鱼等鱼种,先从放过血的鱼骨两侧剔下两片带皮的鱼肉,切成细丝并去掉鱼皮,拌上从江岸采来的野葱(有条件的也可用绿豆芽或黄瓜丝等),再加些食盐、醋和辣椒油等,便可以吃了。

  “烤塔拉哈”多选择1、2斤重的小鲤鱼,也像杀生鱼那样将鱼肉剔下两片,并横竖切成浅浅的小方块,连着皮用细木棍穿起来在火上烤熟,蘸调料食之。“生鱼条”是用较瘦没油的鱼切成一条条的细条晒干制成的,既可以生着吃,也可烤熟了吃。而“削东鱼片儿”是冬季吃的,一般是将狗鱼、乌苏里白鲑冻硬后,切成极薄的肉片(现在用刨子推成刨花,名称由此而来),蘸盐面或佐料食用。而怀头、胖头、草根等较肥的鱼,这些鱼油太多,无法晒成鱼干,所以就用来炒鱼松,赫哲人称之为“炒鱼毛”。其做法是:先将鱼切成大块在白水中煮熟,然后去掉鱼骨刺,再放入锅中用微火炒干。

  为什么汉族人把鱼做熟了吃,而赫哲人却吃生鱼或者用火烤成半生半熟的鱼呢?应该说,赫哲人的传统食品的形成与他们的生活方式有着密切关系。由于条件的限制,不可能像那些从事耕地的农民一样,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有规律生活。碰到刮大风下大雨的天气,渔船无法当天赶回村子,只能在野外过夜。而下大雨天又找不到干柴草,无法生火做饭,只能靠生鱼充饥,久而久之,便养成了食生鱼的习惯。可以说,赫哲人吃生鱼正是在这种特定的生产方式和环境中所产生的。再则,三江流域气候寒冷,江水清澈,鱼都是在流动水中长大的,没有污染和疾病,也为他们吃生鱼创造了必要的条件。

  不幸的是,由于人们的滥捕滥捞,再加上江水的污染,如今黑龙江和乌苏里江的鱼类资源在不断萎缩。在以前鱼多的年代里,渔网撒下去马上就得收网,否则网上挂的鱼太多,渔网承受不住,会把渔网撕破。况且一网捕的鱼太多,渔船舱里可能也会装不下。当时捕鱼的网滩简直成了鱼的世界:沙土中埋的是鱼,地上铺的是鱼,连树上挂的也是鱼。赶上丰收年景,人们最发愁的就是捕捞到的鱼无处可放,甚至出现过大马哈鱼“臭滩”的情景(捕捞到的大马哈鱼太多了,又无盐可腌,结果捕捞上来的鱼在网滩上臭了,只好弃之)。如今这些景象是再也见不到了,渔民付出的劳动代价是巨大的,但收获却往往不尽如人意,甚至还经常有空船返航的时候。由于鱼类资源的锐减,目前生活在三江平原上的赫哲人生产和生活已经受到了越来越大的威胁,他们已经朝农耕和其他行业转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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