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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收记散文随笔

时间:2021-07-12 11:14:57 散文精选 我要投稿

麦收记散文随笔

  

麦收记散文随笔

  刚过小满,父亲就把放置在牛棚上的木锨、扫帚、杨叉、耧耙等农具拿下来,在院里敲打着收拾起来,一会儿拿锤子楔个钉子,一会儿又用钳子铁丝拧拧,一会儿又拿绳子捆捆,总之,很忙碌的样子。偶尔,他也会放下手中的活,点上一支烟,看着满地的农具,望着远处的麦田,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田野里,一望无垠的麦田又起金黄,熟透的麦草焦香,一丝丝在风里氤氲传递。又是一年麦收时。

  “麦熟一晌。”在干燥得见火星子的午后,一阵干热的南风后,一年的麦收就开始了。为了避开六月的似火骄阳,更是为了赶早颗粒归仓,这样的战役序幕往往在披星戴月中拉开。天刚蒙蒙亮,布谷鸟一叫,母亲就摸索着起床了,把锅里添上水,放上篦子,馏上昨天晚上蒸好的白面馍,再洗几个刚腌好的咸鸭蛋。她叫醒还在睡梦中的我,反复交代:一会儿记得起来,东西我都放锅上了,烧好饭,送到离家3里外的南地去,别忘了。然后便匆匆地抱着镰刀、戴着草帽,先走了。父亲也早就起来了,他正在给家里的黄牛添料喂食,让他吃饱喝足了好下地干活,麦收可全指望它了。一会儿,父亲把准备好的木锨、扫帚、杨叉、耧耙等农具放到架子车上,套好牲口,疾步向丰收的田野走去。

  父母走后,我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忽然一阵高亢的叫卖声“打豆腐了——”将我惊醒,我一个激灵翻身下床,紧赶慢赶,手忙脚乱,总算把饭做好了,其实也就是简单的稀饭、馒头、咸菜和咸鸭蛋。吃过饭后,我和几个兄妹结伴提着竹篮、拎着瓦罐给地里干活的父母去送饭。

  

  收麦是一件大事。父母心劲高,干起活来十分卖力。当我们一路打闹着来到地里时,太阳还不算毒辣,但一地的金黄已在父母“刷啦啦”的镰刀声中轰然倒下,变成整整齐齐的麦秆,一堆堆地码在田里。田野间,自由散落着人们弯腰弓背的身影,在连绵起伏的麦浪中时隐时现,红的、黄的、绿的、紫的衣衫与金色的麦浪相映成趣,宛若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铺满大地。而劳作的人们,豆大的汗珠滚落在黄土地上,滋润着深厚而广袤的土地。

  母亲一边责怪我只顾贪睡来晚了,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一边还不忘夸我几句,“好男儿不吃十年干饭,中了,一个蛤蟆四两力,能帮爸妈干活了。”听到这话,我心中有说不出的得意。于是,我在父母的示范指导下,一手抓住麦穗,一手挥镰刀,把镰刀放在麦根处用力往后一拉,麦子就顺势倒下了,别说,还真干得有模有样。割麦是个体力活,由于不得要领,我割麦速度不仅慢,而且麦秆堆放得乱七八糟,麦茬参差不齐。更要命的是,胳膊被麦芒扎出一道道血红的印记,痛痒难受,脸也被毒辣的太阳晒得通红,汗水渍得眼睛睁不开了,手上也磨出血泡,不一会儿便两腿发软,累得瘫坐在麦秆上。看着地头的老黄牛在悠闲地啃着青草,我也真想到路边的树荫下歇会儿,喝口水,吃点干粮。

  快到小晌午时,母亲抬头看看不远处就要割完的麦子,叫我回地头把架子车拉过来,开始装车拉麦。当我费劲地把车拉过来后,父亲就开始装车了。我扶住车把,保持好平衡,父亲很轻巧地把割好的麦子用木叉挑起,麦头朝里,猛地往上一放。我把控不住,车子一晃,父亲便呵斥一声:“扶好,癔症啥哩。”麦秆很光滑,一旦装不好,路上容易掉包,甚至还有翻车的危险。所以这装车有技巧,父亲左一叉右一叉,一下一下、一层一层地往上装,车子前后平衡。母亲割完时,我们恰巧装到那里,他们好像事先商量好的。剩余的'几叉,父亲使劲撩到车顶上,高耸的麦子在架子车上左右摇晃,颤颤巍巍,想要掉下来的样子。这时,父亲拿来拇指粗的绳子,一头固定在车把一侧,使劲撩过麦子到另一侧。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用绳子将麦子勒紧,左右前后,五花大绑,麦子听话地固定在了架子车上,这就叫刹车。母亲牵来老黄牛,父亲套好车,自己架住辕,母亲牵着牛,我在后面用叉推着,于是我们就满载收获的麦子上路了。弟弟和妹妹跟在拉麦车的后边,提着竹篮,拎着东西,间或捡拾颠簸掉的麦穗。

  

  麦子拉到场里,天已过午。母亲没等麦子卸下来,便慌忙回家做饭去了。我和父亲用木叉把麦子胡乱地撒开,这叫摊场。虚虚地摊开,使麦子互相支撑着,便于通风晾晒。场不能摊得太厚,否则晒不干。父亲总不肯闲着,每隔一两个小时把麦子翻一翻,这叫翻场。反复几遍,到下午三四点时就开始碾场了。父亲套上牲口,拉着石磙,戴着草帽,在毒辣辣的太阳下一圈圈不知疲倦地转着,母亲则一会儿拿着木叉,一会儿拿起扫帚,手疾眼快地拾掇一下被石磙带起来的麦秆,扫扫飞溅出来的麦粒。碾场的间隙,父亲停下来喝瓶啤酒,吃几个变蛋,和邻近场地的爷们说上几句笑话,讨论一下今年麦子的收成。我们则在碾过的麦场上打滚、疯跑,整个麦场充满了热闹欢快的笑声。

  麦子碾好后,我和母亲先用木叉把麦秸挑起来,打成堆,父亲则挥起大叉,挑到场边堆积成垛,有时还会让我到上面踩垛,这可比干活轻松多了。

  麦秸挑完后,父亲把地上的麦子和麦糠拢到一起,母亲则拿起扫帚清扫,这时候基本没我们小孩子什么事了。碾落的麦粒和麦糠混在一起,需要借助风的力量使其分开,这便是扬场。扬场是技术活,通常由父亲这样的农家把式操作。麦粒被扬成长长的一条弧线,落在麦堆边上,麦糠因轻被风吹到另一边。母亲则在旁边,待麦粒刚落下时,用扫帚拂去麦粒里混杂的大粒麦糠。这一扬一拂的配合轻松流畅,细致默契,像是两种乐器的合奏,此起彼伏,错落有致。扬场在晚霞铺满西天时结束,粒粒圆鼓鼓、透着光亮的麦粒堆成小山,被霞光映衬,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慰藉着每个庄稼人的心田。

  天色渐晚,风也停了,由于麦场里还有没扬完的麦子,所以父亲干脆睡到场里。半夜,父亲闻风而起,木锨铲起麦粒的声音立刻在寂静的夜里四散开来,村庄、树影都成了一个个模糊的黑色轮廓。夜色里麦子与大地撞击的“哗啦哗啦”的声音和扫帚木锨单调有节奏的响声,一遍遍撞击着我的耳膜。

  黎明,风停了,此时的村庄还在晨曦中沉睡着,麦场里一片狼藉:刚扬出来的麦糠、散乱的碾过的麦秸、大堆鲜亮饱满的麦子、横七竖八放着的木锨、扫帚、扬叉等。经过一夜的劳作,父亲已疲惫地在麦堆边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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