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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宝地随笔散文

时间:2021-06-28 15:55:12 散文随笔 我要投稿

风水宝地随笔散文

  不知道为什么,今夜忽然想起我年少时看上的那块“风水宝地”。

风水宝地随笔散文

  在我还不知道“风水宝地”的含义和写法时,奶奶曾带我去过那里两三次。那块宝地离我家也不过里把路的的距离。但因要翻过一座山,经过两个坳。每个坳都有一口干净清澈,极少杂草的水塘。水塘里倒映着三面将水塘环抱的山上的翠竹、青松、杉木、枫树、红叶树、酸枣树、茶籽树和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高矮不一,胖瘦不同甚至许许多多叫不出名字的 树和随着季节不断变化的野花、野果。

  我觉得有必要好好回忆一下那些树、那些竹、那些花、那些果和那池塘,那些 被我忽视,如今却只能在梦里搜寻的美景,那些用手轻轻向两边一拂,就可以捧起来饮用的清洌洌、凉浸浸、甜滋滋的的水。叫我去哪里寻找?

  几天前看到一张山清水秀的照片,我惊喜得有点无法自持,好久好久我都没见过这样的美景了,我的目光所及之处,许多的池塘被杂草覆盖,被垃圾填充,空气中漂浮着家畜腐尸的恶臭……

  在我的心里,照片中的美景就像是一种幻觉——那种不被破坏的的宁静,那份不被污染的纯净,透着清纯的`自然美,那种拒绝甚至蔑视虚假雕饰,那种只有神仙才有资格停留的地方,我去哪里寻找?

  而我心中的“风水宝地”里:那垂着头,披着一头长长绿发的含羞少女似的翠竹,发随风舞,还伴着风的笛声;墨绿的杉树像一把来不及完全收拢的直把大伞,伞尖直指天空;张扬、广博的松树,像一位资深的学者极富内涵,那一根根密密的松针丛中藏着一颗颗鳞编的松球,像是一枚枚象征成功的勋章。

  把酸枣树驼弯了枝头的酸枣呵!风儿一吹,啪嗒、啪嗒被风敲落,一颗一颗又黄又软像小小鸟蛋一般长圆形的酸枣?一捡就一围裙兜,拿一粒,用围裙角轻轻擦擦,送进嘴里,嗯,酸甜酸甜……

  通红发亮,极小的牛卵子粒,还有更小的像枸杞一般红艳的青脆条粒;刺球一样的毛栗子、圆珠粒、株树粒、苦株粒……

  洁白的木泡、或红或紫或白的木片,身上长刺的糖结丫、黄得发红的黄栀枝粒、或红或绿的茶籽和它们的“前世”——那些各色各样的结果或无果的野花……

  远了,都远了,连同池塘边那两只身穿白毛,气质高贵的高音歌唱家——鹅一般远去了。

  自顾自悠闲吃草的牛们,脖子上挂个铃铛,随着牛脖子的微动而发出好听的铃音,看牛的娃们正爬上竹尖或树上得意地荡秋千……

  记得最后一次去那被我命名“风水宝地”的地方时,我才十三、四岁。那天我是为了照相选景,才顺便去看望大奶奶的。

  大奶奶身材娇小、袖珍,穿着已浆洗得完全褪色,补丁的颜色也每一个都深浅不一的大襟褂,一条同样打着补丁同样褪色的裤管肥大长及小腿的六分裤。苍白的脸上笑容慈祥而亲切,牙齿洁白且整齐。

  大奶奶已认不出我,当我自报家门,大奶奶立即眉开眼笑,又是搬凳,又是倒茶,记得以前每次去大奶奶家,她都会捧出一小碗一小碗热气腾腾的芝麻绿豆茶。嗅一嗅,深吸一口气,一股带着香草味的茶香直入肺腑。那一次我又闻到那久违的香草味,感觉好亲切。

  大奶奶把我从上到打下打量好几遍,口里不断说着赞美的话,接着又把我家里人从老到幼问了个遍,看着大奶奶从未离脸的灿烂笑容,让我感觉好温馨好温馨。尤其看到大奶奶一声“作——落,咯咯咯……”的招呼,让本来玩得极好的黄鸡、白鸡、黑鸡、麻鸡、大鸡小鸡,公鸡母鸡,立即吵吵闹闹、屁颠屁颠跑过来,围着女主人的脚,抢洒落一地的金黄的谷粒当时一激动,我动情地说:“大翁妈,你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呢,我长大了,有了钱,我跟您作伴。等我有了钱,我要到你这里建一所大房子,依山傍水的,阳光又好,洗菜担水捡柴都方便,空气又好,”大奶奶笑得眼睛拉长拉细,眼泪都流了出来:“傻孩子,你何得住到咯里啰,长大了,发达了,要做官做府 当富太太,要住的也是到大街上的大房子 ,那时请你都请不来呢,还会记得我穷妈子?"

  那时,那口水塘的山坳里只住了大奶奶一家三口,大爷到了夏天,就会去外做席垫生意,大爷爷,喜欢赤着膀子,露出看得见骨头的瘦长黑身板,穿一条肥大的黑色的六分裤,裤腰上束一根红绸绳子。

  我们喊大爷爷叫大爹,大爹种的红薯,雪薯,马洋芋都好大个,辣椒,茄子也把树挂满了,他常常要做生意,那些菜不知为何种的那样好,且地里杂草也难得见到,那条通向外面的山路也干净,极少杂草。就连现在除草剂,百草枯等药品泛滥的年代也难以见到那么干净的山路,不知大爹是如何做到的,看大爹走路好像稳而不急,可是要与他同行就是壮小伙也绝走不过他,可能是因为他腿长的缘故。

  那块“风水宝地”曾经很美,只是后来发生的事,却一点都美不起来,大爹是喝农药走的,他一向瞧不起大翁妈,他的一句口头禅是:“我们那时是包办婚姻。”大妈很善良,尽管分居分房多年,常会主动帮大爹洗床被,但大爹却是执意要给钱,四角钱一次。

  大爹的房子是木壁房,虽然不大,桐油却油的金黄发亮,房顶是黑色小瓦。而大奶奶的墙壁主体是用黄泥筑成的,间壁则是竹丫上牛屎淤泥糊成的,屋顶盖的也是稻草。

  大爹很执拗,他是喝毒药走的,走时,身体不好,也许他不想被瞧不起或是拖累谁吧。

  大妈八十多岁才走,走前几个月被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块头侵犯后瘫在床上,辛亏女儿轮流打点伺候,单身儿子的身板像极了大妈一样袖珍,一点都不像大爹那么高瘦,他喜欢唱花鼓戏,声音很好,有板有眼的,乡里的堂客们,都爱拿他开玩笑,大家都亲切的叫他“牛支书”。其实他并不姓牛,一件干净的蓝毛毕叽中山装,上衣口袋长年插着一支亮晃晃的钢笔,他“牛支书”名字的来由是农闲时常帮人放牛,一放就是一群。

  牛支书死前曾帮一堂客姐抓禾草,他发现田埂边有一个洞,以为有一条大鳝鱼,伸手去掏,不想掏出的一条蛇咬了他一口,敷了草药,也不见消肿退淤,每天的茶饭,就靠那个做好事的堂客姐一天送一碗,是饿?是痛?谁知道?总之,一个月后他投塘自杀了,据说他是爬过去的,路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爬痕。发现他时已是第二天晌午,那个堂客姐去给他送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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