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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之酒友》原文及译文

时间:2023-01-07 16:49:38 国学智慧 我要投稿

《聊斋志异之酒友》原文及译文

  引导语:《聊斋志异》,简称《聊斋》,俗名《鬼狐传》,是中国清代著名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短篇小说集。下面是yjbys小编为你带来的《聊斋志异之酒友》原文及译文,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原文:

  车生者,家不中资[1], 而耽饮,夜非浮三白不能寝也[2],以故床头樽常不空[3]。一夜睡醒,转侧间,似有人共卧者,意是覆裳堕耳。摸之,则茸茸有物,似猫而巨;烛之,狐也,酣醉而犬卧[4]。视其瓶,则空矣。因笑曰:“此我酒友也。”不忍惊,覆衣加臂,与之共寝。留烛以观其变,半夜,狐欠伸。生笑曰:“美哉睡乎!”启覆视之,儒冠之俊人也[5]。起拜榻前,谢不杀之恩。生曰:“我癖于曲蘖[6],而人以为痴;卿,我鲍叔也[7]。如不见疑,当为糟丘之良友[8]。”曳登塌,复寝。且言:“卿可常临,无相猜。”狐诺之。生既醒,则狐已去。乃治旨酒一盛[9],专伺狐。

  抵夕,果至,促膝欢饮。狐量豪,善谐,于是恨相得晚。狐曰:“屡叨良酝[10],何以报德?”生曰:“斗酒之欢,何置齿颊[11]!”狐曰:“虽然,君贫士,杖头钱大不易。当为君少谋酒资。”明夕,来告曰:“去此东南七里,道侧有遗金,可早取之。”诘旦而往,果得二金,乃市佳肴,以佐夜饮,狐又告曰:“院后有窖藏,宜发之。”如其言,果得钱百余千。喜曰:“囊中已自有,莫漫愁沽矣[13]。”狐曰:“不然。辙中水胡可以久掬?合更谋之。”异日,谓生曰:“市上养价廉[14],此奇货可居[15]。”从之,收荞四十余石。人咸非笑之。未几,大旱,禾豆尽枯,惟荞可种;售种,息十倍[16]。由此益富,治沃田二百亩。但问狐,多种麦则麦收,多种黍则黍收,一切种植之早晚,皆取决于狐。日稔密[17],呼生妻以嫂,视子犹子焉。后生卒,狐遂不复来。

  注释:

  [1]家不中资:语出《史记·游侠列传》。此谓家产并不丰厚。

  [2]浮三白:饮三怀酒。《说苑·善说》:“魏文侯与大夫饮酒,使公乘不仁为觞政,曰:饮(而)不酹者,浮以大白。”浮白,原指罚酒,后满饮一大怀酒,也称浮一大白。浮,旧时行酒令罚酒之称,引申为满饮。白,酒杯的一种,供罚酒用。

  [3]樽:本字作“尊”,酒杯。

  [4]犬卧:像犬一样俯身盘曲睡卧。犬,此据二十四卷抄本,原作

  “大”。

  [5]儒冠:儒生戴的帽子。此谓戴着儒生帽子。

  [6]癖于曲蘖 (niè 聂):意即嗜酒成癖。癖,嗜好成疾。曲蘖,酒母。《尚书·说命》:“若作酒醴,尔惟曲蘖。”后因指酒。

  [7]我鲍叔也:意谓是我的知已。鲍叔,春秋时齐国人,与管仲是好朋友。不论管仲处境如何,他对其都十分信赖。二人经商,管仲多取,他知其家贫,恬不为怪。齐国发生内乱,公子小白与公子纠争夺君位,他与管仲处于敌对地位;结果鲍叔支持的小白(即齐桓公)取得胜利。这时,鲍叔又把管仲推荐给齐桓公,自己甘居其下;他认为自己的才能不及管仲。因此,管仲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见《史记·管晏列传》。[8]糟丘:酒糟堆成的小丘。《新序·节土》:“桀为酒池,足以运舟;糟丘足以望七里。”此指酒。

  [9]旨酒一盛(chéng成):美酒一杯。盛,杯盂之类的盛器;一盛,犹一杯。语出《左传·哀公十三年》。[10]叨(tāo涛):叨扰,辱承。表示承受的谦辞。

  [11]何置齿颊:此据二十四卷抄本,原无“齿”字。

  [12]杖头钱:买酒钱。《世说新说·任诞》:“阮宣子(修)常步行,以百钱挂杖头。至酒店,便独酣畅。”

  [13]莫漫愁沽:不要徒然为酒钱犯愁。贺知章《题袁氏别业》:“莫漫愁沽酒,囊中自有钱。”

  [14]养 (qiáo桥):荞麦,子粒可供食用。

  [15]奇货可居:此处意为囤积稀有货物,待价高时卖出以车取暴利。语出《史记·吕不韦列传》。

  [16]息十倍:此从二十四卷抄本,“息”原作“忽”。

  [17]稔 (rěn荏)密:熟悉亲密。稔,熟悉。

  译文:

  车生这个人,小有财产,次于小康之家。可是他特表喜欢喝酒,每天夜里不喝三大海杯酒,就睡不着觉。因此,床头的酒瓶子里经常是满满的。

  一天夜里,车生一觉醒来,一转身,觉得好像有一个热睡在自己的被窝里,他还以为是自己身上盖的衣裳滑下来了呢。用手一摸,是毛茸茸的一个东西,比猫大一些。点上灯一照,是只抓狸,喝得醉醺醺的,大模大样地躺在那里。看看床头的洒瓶子,却空空的了。车生于足笑着说:“这是我的酒友啊。”

  车生不忍心惊醒狐狸,用衣服盖上,把它搂在怀里,一起睡大觉。没有熄灯。好看它有什么变化。

  半夜时候,狐狸伸了伸身子,车生笑着说:“睡得真美啊!”

  车生揭开衣服一看,是一个戴书生帽子的漂亮小伙子。这小伙予下地就给车生叩头。感谢他没有杀害自己。车生说: “我有洒瘾,而人们都认为我傻。你对我,简直就像古代鲍叔对 管仲那样地了解、信任。如果你不怀疑我,咱们结为酒友。”

  边说边把小伙子拉到床上,继续睡觉。还说:“你可以经 常来,不要介意。”

  狐狸答应了。

  车生一觉醒来,狐狸已经走了。于是准备下好酒一坛,专门等待狐狸来喝。

  傍晚。护理果然来了。车生和它对面坐下,痛快地喝酒。狐狸酒量大,还会说笑话。两人相见恨晚。狐狸说:“屡次打扰,喝你的酒,怎么报答你的盛情呢?”

  车生说:“区区一杯酒,何必挂在嘴边上。”

  狐狸说:“虽然如此,但你是个穷书生,手头的钱,来得太不容易啊。应当给你想法弄点酒钱。”

  第二天晚上,狐狸来告诉车生:“由此往东南走七里地,路边有丢的金子,可以早点去取回来。”

  天亮后,车生去取,果然得到了两块金子。于是买了好菜,准备晚间下酒。狐理又告诉车生:“后院地下埋着东西,应该挖出来。”

  车生照它的话做了,果然得到十多万钱。高兴地说道:“腰包中已经有了钱,不愁打酒喽!”

  狐狸说:“不对,车道淘里的水,怎么可长期舀个没完?应该再想想办法。”

  第二天,狐狸对车生说:“市场上锦葵草便宜,这可是奇货可居。”

  车生听狐狸的话,买了40多石锦葵。人们都笑话他。不久,天大旱,庄稼都枯死了,只有种锦葵能活。于是,车生出售锦葵种籽,获了十倍利息。从此,更有钱了。买了二百亩好地。只要问狐狸,它说多种麦子,麦了就丰收;说多种谷子,谷子就丰收。种什么,什么时候种,一切都取决于狐狸。

  两人交往越来越密切,狐狸管车生的妻子叫嫂子,对待车生的孩子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后来,车生死了。狐狸于是不再来车家了。

  拓展:

  原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猃狁之故。不遑启居,猃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猃狁孔棘!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采薇译文及注释

  译文

  豆苗采了又采,薇菜刚刚冒出地面。说回家了回家了,但已到了年末仍不能实现。没有妻室没有家,都是为了和猃狁打仗。没有时间安居休息,都是为了和猃狁打仗。

  豆苗采了又采,薇菜柔嫩的样子。说回家了回家了,心中是多么忧闷。忧心如焚,饥渴交加实在难忍。驻防的地点不能固定,无法使人带信回家。

  豆苗采了又采,薇菜的茎叶变老了。说回家了回家了,又到了十月小阳春。征役没有休止,哪能有片刻安身。心中是那么痛苦,到如今不能回家。

  那盛开着的是什么花?是棠棣花。那驶过的是什么人的车?当然是将帅们的从乘。兵车已经驾起,四匹雄马又高又大。哪里敢安然住下?因为一个月多次交战!

  驾起四匹雄马,四匹马高大而又强壮。将帅们坐在车上,士兵们也靠它隐蔽遮挡。四匹马训练得已经娴熟,还有象骨装饰的弓和鲨鱼皮箭囊(指精良的装备)。怎么能不每天戒备呢?猃狁之难很紧急啊。

  回想当初出征时,杨柳依依随风吹。如今回来路途中,大雪纷纷满天飞。道路泥泞难行走,又饥又渴真劳累。满腔伤感满腔悲,我的哀痛谁体会!

  注释(1)薇:豆科野豌豆属的一种,学名救荒野豌豆,又叫大巢菜,种子、茎、叶均可食用。《史记卷六十一伯夷列传》记载:“武王已平殷乱,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之,义不食周粟,隐于首阳山,采薇而食之。”说的是伯夷、叔齐隐居山野,义不仕周的故事。《史记周本纪第四》记载:懿王之时,王室遂衰,诗人作刺。刺就是指《采薇》。《汉书·匈奴传》记载:至穆王之孙懿王时,王室遂衰,戎狄交侵,暴虐中国。中国被其苦,诗人始作,疾而歌之,曰:“‘靡室靡家,猃狁之故’,‘岂不日戒,猃狁孔棘’。”

  (2)作:指薇菜冒出地面。

  (3)止:句末助词,无实意。

  (4)曰:句首、句中助词,无实意。

  (5)莫:通“暮”,也读作“暮”。本文指年末。

  (6)靡(mǐ)室靡家:没有正常的家庭生活。靡,无。室,与“家”义同。

  (7)不遑(huáng):不暇。遑,闲暇。

  (8)启居:跪、坐,指休息、休整。启,跪、跪坐。居,安坐、安居。古人席地而坐,两膝着席,危坐时腰部伸直,臀部与足离开;安坐时臀部贴在足跟上。

  (9)猃(xiǎn)狁(yǔn):中国古代少数民族名。

  (10)柔:柔嫩。“柔”比“作”更进一步生长。指刚长出来的薇菜柔嫩的样子。

  (11)烈烈:炽烈,形容忧心如焚。

  (12)载(zài)饥载渴:则饥则渴、又饥又渴。载……载……,即又……又……。

  (13)戍(shù):防守,这里指防守的地点。

  (14)聘(pìn):问候的音信。

  (15)刚:坚硬。

  (16)阳:农历十月,小阳春季节。今犹言“十月小阳春”。

  (17)靡:无。

  (18)盬(gǔ):止息,了结。

  (19)启处:休整,休息。

  (20)孔:甚,很。

  (21)疚:病,苦痛。

  (22)我行不来:意思是:我不能回家。来,回家。(一说,我从军出发后,还没有人来慰问过)

  (23)常:常棣(棠棣),既芣苡,植物名。

  (24)路:高大的战车。斯何,犹言维何。斯,语气助词,无实义。

  (25)君子:指将帅。

  (26)小人:指士兵。

  (27)戎(róng):车,兵车。

  (28)牡(mǔ):雄马。

  (29)业业:高大的样子。

  (30)定居:犹言安居。

  (31)捷:胜利。谓接战、交战。一说,捷,邪出,指改道行军。此句意谓,一月多次行军。

  (32)骙(kuí):雄强,威武。这里的骙骙是指马强壮的意思。

  (33)腓(féi):庇护,掩护。

  (34)翼翼:整齐的样子。谓马训练有素。

  (35)弭(mǐ):弓的一种,其两端饰以骨角。一说弓两头的弯曲处。象弭,以象牙装饰弓端的弭。鱼服,鲨鱼鱼皮制的箭袋。

  (36)日戒:日日警惕戒备。

  (37)棘(jí):急。孔棘,很紧急。

  (38)昔:从前,文中指出征时。

  (39)依依:形容柳丝轻柔、随风摇曳的样子。

  (40)思:用在句末,没有实在意义雨:音同玉,为“下”的意思。

  (41)霏(fēi)霏:雪花纷落的样子。

  (42)迟迟:迟缓的样子。

  (43)往:当初从军。

  采薇赏析

  这首诗描述了这样的一个情景:寒冬,阴雨霏霏,雪花纷纷,一位解甲退役的征夫在返乡途中踽踽独行。道路崎岖,又饥又渴;但边关渐远,乡关渐近。此刻,他遥望家乡,抚今追昔,不禁思绪纷繁,百感交集。艰苦的军旅生活,激烈的战斗场面,无数次的登高望归情景,一幕幕在眼前重现。此诗就是三千年前这样的一位久戍之卒,在归途中的追忆唱叹之作。其类归《小雅》,却颇似《国风》。

  全诗六章,可分三层。既是归途中的追忆,故用倒叙手法写起。前三章为一层,追忆思归之情,叙述难归原因。这三章的`前四句,以重章之叠词申意并循序渐进的方式,抒发思家盼归之情;而随着时间的一推再推,这种心情越发急切难忍。首句以采薇起兴,但兴中兼赋。因薇菜可食,戍卒正采薇充饥。所以这随手拈来的起兴之句,是口头语眼前景,反映了戍边士卒的生活苦况。边关士卒的“采薇”,与家乡女子的“采蘩”、“采桑”是不可同喻的。戍役不仅艰苦,而且漫长。“薇亦作止”、“柔止”、“刚止”,循序渐进,形象地刻画了薇菜从破土发芽,到幼苗柔嫩,再到茎叶老硬的生长过程,它同“岁亦莫止”和“岁亦阳止”一起,喻示了时间的流逝和戍役的漫长。岁初而暮,物换星移,“曰归曰归”,却久戍不归;这对时时有生命之虞的戍卒来说,不能不“忧心烈烈”。后四句为什么戍役难归的问题作了层层说明:远离家园,是因为玁狁之患;戍地不定,是因为战事频频;无暇休整,是因为王差无穷。其根本原因,则是“玁狁之故”。《汉书·匈奴传》说:“(周)懿王时,王室遂衰,戎狄交侵,暴虐中国。中国被其苦,诗人始作,疾而歌之曰:‘靡室靡家,猃狁之故’云云。”这可视为《采薇》之作的时代背景。对于玁狁之患,匹夫有戍役之责。这样,一方面是怀乡情结,另一方面是战斗意识。前三章的前后两层,同时交织着恋家思亲的个人情和为国赴难的责任感,这是两种互相矛盾又同样真实的思想感情。其实,这也构成了全诗的情感基调,只是思归的个人情和战斗的责任感,在不同的章节有不同的表现。

  第四、五章追述行军作战的紧张生活。写出了军容之壮,戒备之严,全篇气势为之一振。其情调,也由忧伤的思归之情转而为激昂的战斗之情。这两章同样四句一意,可分四层读。四章前四句,诗人自问自答,以“维常之华”,兴起“君子之车”,流露出军人特有的自豪之情。接着围绕战车描写了两个战斗场面:“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这概括地描写了威武的军容、高昂的士气和频繁的战斗;“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这又进而具体描写了在战车的掩护和将帅的指挥下,士卒们紧随战车冲锋陷阵的场面。最后,由战斗场面又写到将士的装备:“四牡翼翼,象弭鱼服。”战马强壮而训练有素,武器精良而战无不胜。将士们天天严阵以待,只因为玁狁实在猖狂,“岂不日戒,玁狁孔棘”,既反映了当时边关的形势,又再次说明了久戍难归的原因。《毛序》根据这两章对军旅生活的描写,认为《采薇》是“遣戍役”、劝将士之诗。这与诗意不符。从全诗表现的矛盾情感看,这位戍卒既恋家也识大局,似乎不乏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感。因此,在漫长的归途上追忆起昨日出生入死的战斗生活,是极自然的。

  笼罩全篇的情感主调是悲伤的家园之思。或许是突然大作的霏霏雪花惊醒了戍卒,他从追忆中回到现实,随之陷入更深的悲伤之中。追昔抚今,痛定思痛,不能不令“我心伤悲”。“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是写景记事,更是抒情伤怀。个体生命在时间中存在,而在“今”与“昔”、“来”与“往”、“雨雪霏霏”与“杨柳依依”的情境变化中,戍卒深切体验到了生活的虚耗、生命的流逝及战争对生活价值的否定。绝世文情,千古常新。现代人读此四句仍不禁枨触于怀,黯然神伤,也主要是体会到了诗境深层的生命流逝感。“行道迟迟,载渴载饥”,加之归路漫漫,道途险阻,行囊匮乏,又饥又渴,这眼前的生活困境又加深了他的忧伤。“行道迟迟”,似乎还包含了戍卒对父母妻孥的担忧。一别经年,“靡使归聘”,生死存亡,两不可知,当此回归之际,必然会生发“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唐宋之问)的忧惧心理。然而,上述种种忧伤在这雨雪霏霏的旷野中,无人知道更无人安慰;“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全诗在这孤独无助的悲叹中结束。综观全诗,《采薇》主导情致的典型意义,不是抒发遣戍役劝将士的战斗之情,而是将王朝与蛮族的战争冲突退隐为背景,将从属于国家军事行动的个人从战场上分离出来,通过归途的追述集中表现戍卒们久戍难归、忧心如焚的内心世界,从而表现周人对战争的厌恶和反感。《采薇》,似可称为千古厌战诗之祖。

  在艺术上,“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被称为《三百篇》中最佳诗句之一。自南朝谢玄以来,对它的评析已绵延成一部一千五百多年的阐释史。王夫之《姜斋诗话》的“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和刘熙载《艺概》的“雅人深致,正在借景言情”,已成为诗家口头禅。而“昔往”、“今来”对举的句式,则屡为诗人追摹,如曹植的“始出严霜结,今来自露晞”(《情诗》),颜延之的“昔辞秋未素,今也岁载华”(《秋胡诗》之五),等等。